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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44章 逼宫,逼宫(1/3)

    中山怀王六年五月十六日,宗庙让贤的日子,到底是来了。

    这是个好日子啊。

    崔若愚早早地就占卜问卦。

    这一日,宜祈福,祭祀,斋醮,酬神。

    忌出行,赴任,安床,架马。

    这一日从天光才亮的时候,大明台外就已经响起了紧锣密鼓胡的声响。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压得低低的,也无不是轻手轻脚的,然那么细碎,在这寂静的平明,仍旧显得有些嘈杂。

    谢玄觉浅,早就醒了,然仍将她圈在怀里不曾起身。

    他不起,她便也不起。

    窝在那人胸膛的时候,你不知道有多好。

    不久大明台古老的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来人轻着脚步,就在珠帘外低声来问,“主君可醒了?”

    一旁的人睁眸应了一声,“嗯。”

    来人垂着头,并不向殿内张望,“老先生已经穿戴妥当,在外头等着了。”

    老先生没有旁人,说的是崔若愚。

    这是崔若愚盼了大半辈子事,正是这件事吊着他一口气,叫那个知天命的老者在多年征战中摸滚打爬,一直撑到现在。

    这世上芸芸众生,谁心里没有一桩必须要做的事呢。

    就似中山君倾其所有一定要复国,就似赵武王宁愿殿前谢罪也要保全赵国遗民,就似邶国的王后临死前也要高声诅咒,就为了赌一把,为子民搏一线生机。

    谢玄与崔若愚也是一样啊。

    匡复社稷不是小事,筹谋半生,熬干心血,能完成的人何其幸运呐。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望尘莫及,有志难酬,临了了也得抱恨终生,郁郁走黄泉。

    因此,那老者这么早就来了,一旁的人也辗转反侧,醒了许久了。

    一旁的人喉头滚动,说了一句,“好。”

    好。

    那便平明起身。

    盥漱。

    沐浴。

    焚香。

    要改朝换代,进宗庙祭告祖先,就必得三熏三沐,干干净净。

    这桩事,最是马虎不得。

    婢子鱼贯而入,进来长长的一串人,就在殿外候着。

    为首的婢子笑道,“奴侍奉王父与夫人沐浴更衣吧。”

    可晋君又何须她们侍奉呢?

    起身,自有阿磐侍奉起身。

    沐浴,自有阿磐与他一同沐浴。

    他不喜欢婢子侍奉,婢子便近不了他的身。

    兰汤的香气四下溢着,那人仰头阖着眸子,宽阔的胸膛有一半浸在水中,一半敞在外头,皙白的脖颈上喉结凸出,看起来十分诱人。

    阿磐的眸光就在那人喉结上缱绻,瞧着那喉结上下滚动着,“退下。”

    屏退了婢子,还兀自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这大明台,可能掘出一口汤泉来啊。”

    说到汤泉,就难免要想到从前东壁的那一口汤泉来,就在那口汤泉里,那人尽做些叫人脸红心跳,过后便难以说出口的事。

    燃起了檀香,温声细语地回话,“将军们也许会有法子。”

    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说“要”,好似要向他求一场风花雪月。

    说“不要”,又怕那人疑神疑鬼,又要把百般的思绪都郁结的心肠中了。

    他就要宗庙登极,何苦惹他烦恼。

    那人点头,还不曾大婚的人,就是老夫老妻一样闲话起家常来了,“嗯,就叫谢韶和司马挖挖试试,他们二人最有蛮力。”

    是,谢韶与司马敦大多干的是杀人出力的活计,谢允与他们不同,谢允虽一样从军,可文质彬彬,到底算是半个文人。

    譬如,往殿里送冕袍这样的事,就是由谢允来的。

    谢允来的时候,外殿侍奉的婢子已把大明台熏满了檀香。

    谢允就立在珠帘外,一双手端着金制的托盘,“主君的冕袍和麻衣,已经备好了。”

    你瞧那托盘左右叠着两摞。

    一摞是上玄下赤的大冕袍。

    一摞是上下素白的粗布麻衣。

    冕袍麻衣,原本很难同时出现于一处。

    却也不必多问什么,他要做的事,她没有不清楚的。

    好。

    那好。

    那便净手焚香,更衣整冠。

    至卯时,晋君的王青盖车已经打马起步往宗庙走了。

    除了谢挽太小的缘故留在了大明台,谢砚与谢密两个孩子全都跟着。

    阿磐倒是提过,这一日想必不会消停,魏氏母子想必会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在百官面前殊死一搏。

    因而,这样的场合,可还要带着孩子们?

    孩子们跟着,到底是危险的。

    可那人只是笑,一双漆黑如点墨的凤目睁开,如一口漩涡要把人一口就吸了进去。

    他说,带着孩子,自有孩子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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