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为此而死。邹衍邹子为此以命作保,传祭酒予嬴成蟜。鲁仲连鲁仲连子不顾名节、付出尊严,只为有朝一日能得见嬴成蟜描绘的世界。
还有孔斌、孔穿、邓陵学、相里腹、顿弱……诸子百学、大家名人,都在为了这一个目标而努力。
秦王政这一个激进,或许就会致使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水。
打没有防备的敌人和打严阵以待地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要不然白起也不会至今不露面,吕不韦也不会在五十一万七千金这件大事的掩盖下起学宫。
嬴成蟜足足骂了一刻多才停,嘴皮子都骂干了。
秦王政的嘴皮子也是干的,气干。
王绾、李斯、蒙恬三人的嘴皮子也是干的,吓干。
暴怒的长安君真吓人!
被骂的这么惨,连嘴都还不了的王上没有治长安君的罪,这件事更吓人!
二君不是说说而已?
王上真把长安君视为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君啊!
那这以后……嘶,不敢想,不能想。
“竖子!骂够了没有!”秦王政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乃公再骂你八百遍也没够!你才是竖子!无知竖子!”嬴成蟜“呸”了一声。
少年自穿越以来经常因为潜意识的先知先觉而低看他人,秦王政是他第一个因为先知先觉而高看的人。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仍旧激荡想要输出鸟语花香情绪,少年越俎代庖,开始点名:
“通古,你有何良策?”
李斯正为秦王政对长安君放任的态度麻着呢,闻言身体一颤,像是面对秦王政一般,面对长安君欠身低首:
“斯愿赴兰陵,请师长出面。”
除了摇人,李通古没有别的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官员都掌握在老秦贵族手里,王上手下能用的人远远不够,那这结就是一个死结,周公来了都解不开。
少年“嗯”了一声,脸色不见缓和,看向蒙恬:
“蒙恬呢?”
蒙恬:((|||))
这不难为人吗?
他现在虽然官职是内史,是文官,也确实对文事有涉猎。
但他从小到大学的最多的是兵法,看的最多的是兵书,出身将门的他是陪王上练武的,陪王上读书的是王绾啊!
这事他只知道不能把人都杀了,至于良策,蒙恬不道啊。
蒙内史脑门子都急出汗来了,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唇嗫嚅着,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恬真不知”。
“呵。”少年冷笑一声:“知道频阳虎符,不知道如何治国?王绾,到你了,该你说了。”
蒙恬没有听到嬴成蟜叫王绾。
“频阳虎符”四个字,径直扎破了他心中最惶恐之地。
老将王龁离开前,在他面前展现了一块伪造的频阳虎符。
他知道,但他没有上报。
王龁和他大父关系匪浅,从小看着他长大,逗弄着他不知几多次,在他心中地位和大父相差不远。
这么一个长辈,归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吊唁他的大父,为了他蒙氏一族安危而将可夷三族的伪造频阳虎符相送,他蒙恬怎能出卖呢?
有些事,知情不报就是死罪。
秦律里有一个专有名词解释——包庇等罪。
仅剩的手臂颤抖着,蒙恬汗如雨下,脸白如死人。
王绾没有注意到旁边蒙恬的动静,被最后一个点名的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回答。
蒙恬一个练武的莽夫说不知还情有可原,他这个文官要是什么都说不出上来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绾以为。”在李斯被点名时就开始打腹稿的王绾沉声说道:“之所以会出现这许多波折,是有佞臣谗言,致使王上频繁罢官,当诛佞臣。”
说到这,王绾赶紧抬起头,诚挚地看着嬴成蟜,小心地道:
“君侯,绾不是在说你,绾……”
王绾生怕长安君误会——王上刚说是长安君谏言,现在他就说佞臣献谗言,当诛。这不是明摆着说长安君是佞臣,当诛吗?
句意表面是这个意思,但王绾实际真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却无法把事情说透,因为说透了那就是王上没脸了。
两君都不想得罪的王绾一脸难色,气色就比旁边的蒙恬好那么一些。
“无碍,我明白你的意思。”嬴成蟜摆摆手,他是真懂。
这就是他之前和兄长说过的白手套,又名顶缸、背锅、替罪羊、临时工。
出了事,就把一个倒霉蛋推出来,把责任都推到其身上。
华夏五千年,有些事是从古到今都没什么大变的。
“李斯、王绾,你二人跟我去奉天殿,我们商量一下善后事。蒙恬陪着我们的王上好好反思反思。”嬴成蟜率先走出殿门。
李斯、王绾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