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书写着,一个个她熟悉万分的名字。
“戴容洲,年仅26岁,英勇殉国。”
“袁舒,年仅20岁,英勇殉国。”
“顾雨菲,年仅21岁,英勇殉国。”
“阿玉,年仅19岁,英勇殉国。”
……
往日笑笑闹闹活生生的人,也是陪同傅安安一起上战场杀鬼子的比肩战友,如今,全变成伤亡报告书中,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
海城第一批飞行队员,全队共一百五十二人,无一人生还,共歼灭小鬼子四百多架战斗机……
明知登上飞机升入高空作战,都是九死一生,但他们没有人退缩,决然地选择与日国鬼子同归于尽。
戴容洲和袁舒,才刚刚成婚,雨菲和阿玉,没谈过恋爱,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而他们很大一部分人,未满十八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如果生长在盛世繁华,他们正是嬉闹和求学的好年纪啊。
傅安安瞳孔刺痛,捂着嘴,猛然间泪水决堤。
简陋的工事外面,大雪纷飞,气温寒冽,却凉不过傅安安的心。
她冰凉的指尖,在熟悉的名字上,一个一个缓慢地划过,心脏疼得缩成一团。
满头青丝,骤然白了半边头。
春雀顶着漫天风雪,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来。
见傅安安一瞬之间白了头,惊得差点甩掉手里的瓷碗,眼泪簌簌往下掉。
“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督军……
春雀把瓷碗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地扯走傅安安紧握在手中的名单。
她熟悉的战友,一起咬牙坚持训练并肩作战的人,在这场惨绝人寰的空战中,全部死在几千米的高空中,誓死报国不生还。
轻薄的名单,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沉重得春雀几乎拿不住,泪水顷刻间模糊她的双眼,心如刀割。
“小姐,她们……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
听到春雀悲痛的哭声,傅安安慢慢回过神。
抬起头,望着窗外灰白的天空,似乎看见他们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深吸了口气,声音哽咽道,“从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她们就没想过要活着。”
“她们,不惧流血,不怕牺牲,是真正为国为民的英雄。”
“我们应该铭记他们,后辈也不可忘。”
春雀擦干眼泪,抬头挺胸又是一副铁骨铮铮的军人模样。
“小姐,我会安排下去,在墓碑上雕刻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安葬在烈士陵园,让后辈们都知道,她们曾经来过。”
傅安安面色沉重地点头,说道,“把这份名单立即发密电送到海城和南城,另外,整装队伍,除了老百姓,并留下足够的粮食,我们马上出发,去宛平城杀鬼子。”
春雀望着傅安安快五个多月凸起的腹部,哑着嗓子阻拦。
“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和督军盼望许久的宝贝,也是我们这些人的希望,要上,也是我上,你绝不能上战场。”
“我和孩子的命是命,雨菲阿舒和阿玉她们的命,也是命。”
傅安安看着神色坚毅的小丫头,郑重开口,“阿雀,没有谁生来就该去拼杀,去牺牲。
只有明知一死,为了民族大义,依旧义无反顾地去拼杀,去剿灭无耻的侵略者。”
春雀被她说动了,心脏一阵阵酸涩鼓胀。
最后,死死咬着唇点头,“好,小姐,我们一起去前线杀鬼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拼尽全力保护好你和孩子。”
说干就干。
傅安安坐在木桌旁,结合最近收到的所有情报,认真采纳,分析,计算出最稳妥的一条路线。
而春雀召集年轻力壮会开枪的青壮年男子或女子,组建成一千多人的队伍,把枪支弹药统统分发下去,只等接到傅安安出发的命令,就即刻奔赴战场。
海城主城区,谍报局办公室内。
接到傅安安发来的密电,顾斯铭温润如玉的俊脸,猛然失去血色。
全队死亡,无一生还。
雨菲也没了……
密电在他手中,沉重得差点握不住。
他深吸一口长气,逼退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连忙摇动老式话机,通知沈逸风和戴莹。
“你们坐镇海城,把朱乾川也用上,往死里用他,我马上率领部队赶往宛平城。
另外,乔曼还在海城,务必找到她,枪决示众。”
沈逸风在话筒里,得知全队英勇牺牲的消息,又痞又坏流血不流泪的男人,顷刻间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放心去,海城有老子和小骗子,绝不会沦陷!但凡丢失一寸山河,老子都提头去见厉哥。”
沈逸风通话完毕,瞪着一双赤红的眼,找到朱乾川。
一把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