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直接的猜测,但也是最容易想到的可能性。
然后李牧寒又自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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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像。她不能跟你一起去的时候,那种失落……那种眼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妹子露出那种表情。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空洞,不像是感情变淡的表现。”
二人并肩而行,逐渐漫步在寂静的密林之中。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自责。
“其实很多时候,我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和墨羽之间的感情联系。她爱我,我也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自己却总是没有将自己的爱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或者说,她没有给自己一个正确的位置。”
“她总是想着牺牲自己,想着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想着自己……只是我的一把刀,一件工具。她习惯了听从命令,习惯了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种想法,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里,即使我已经无数次告诉她,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家人,她似乎也无法真正地相信。”
李牧寒吐出一个完美的眼圈,看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亮。
“正常。她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墨家毫无人性,将人视为工具,用最残酷的方式磨砺她们。而且她的母亲……她童年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太深了。其实,墨羽非常没有安全感,对吧?”
姜槐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甚至去咨询过梦梦老师。她用她的能力,尝试着去理解小羽的内心世界。她告诉我,墨羽的潜意识其实非常脆弱,像一个布满了裂痕的琉璃娃娃。她一直都没有对我真正敞开心扉,不,准确地说,她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母亲的事对她的打击可以说是毁灭性的。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墨家无情地抛弃,被折磨得变得痴傻,却依然在最肮脏的地方还在做着那种接客的工作,只是为了将她养大,给她一点点微薄的温暖。”
“而墨家连这种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没有给她母亲。她母亲最终死于一场看似意外的出车祸之后,墨羽一直认为是自己害了母亲,认为是自己的存在,才让母亲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她一直没有原谅过自己。”
姜槐停下脚步,然后摊开手,一滴冰凉的雨落在他的掌心。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
他想起了之前带着墨羽回到自己的老家宜县,回去见他的父母,也是下着这样一场大雨。
那时的墨羽,也是这样沉默而倔强,将所有的悲伤都深藏在心底。
他苦笑着说道,
“小羽的内心,一直在下着一场雨。一场永不停歇的,冰冷的雨。这场雨,或许会因为片刻的遮蔽,比如我的陪伴,大家的关心,能让她缓一口气,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但是……她心里的这一场雨,从未真正停过。”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成了瓢泼之势。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也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李牧寒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沉吟片刻。
“也就是说……当晚吟和你举办了婚礼之后,那种盛大而幸福的仪式,那种所有人都为你们祝福的场景,对于小羽来说,可能反而加剧了她的这种不安。她或许会觉得,你已经拥有了完整的幸福,而她,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一个不应该分享这份幸福的阴影。这种想法,或许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了。”
姜槐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黑色的发丝紧贴着额头和脸颊,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眼神有些迷茫,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
“我从来不想成为束缚她的人。我一直以为,我给予她的‘力量’,是她的庇护所,是她可以安心停泊的港湾。我只想为她撑起一把伞,为她挡住世间所有的风雨。”
“但是,我似乎错了。这把伞所形成的唯一庇护区,却成为了她的牢笼……”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自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碎星’,或许从来都把自己,当做了‘监狱’的囚犯……她渴望自由,却又害怕离开。她依赖着我,却又在潜意识里抗拒着这种依赖,认为自己不配得到。这种矛盾和挣扎,一直在撕扯着她。”
李牧寒看着身旁这个在战场上无所不能,面对任何敌人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而显得如此无助和痛苦,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沉重。
他知道,姜槐和墨羽之间的感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深刻。
“那么。”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雨水灌入鼻腔,有些冰冷。
“你打算怎么办?任由这种联系断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