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伊薇丝特淡淡开口道:“理由很简单。”
“因为,我答应过要相信他。”
“就因为这个?”
约书亚似乎感觉有些荒谬。
“不够吗?”
伊薇丝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这一次,换成是约书亚那边陷入沉默了。
很显然,他并不是高估了这对主仆的关系,而是远远低估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伊薇丝特毫不留情地下着逐客令。
然而约书亚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不想用这招的。
可看样子,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自己并没有能够逼她下定决心的手段了。
如果不是在来之前,自己那个可怕又可恨的二哥费利特突然找上门来,说了一通没头没尾的话,眼下恐怕已经束手无策。
至于对方这么做的理由,约书亚也问过。
得到的回答很简单。
因为这样会很有趣。
留下这句话后,费利特便扬长而去。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伊薇丝特不耐烦的话语将约书亚唤回现实。
“等一下,三姐。”他深吸一口气,“在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讲。”
伊薇丝特注视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轻描淡写道。
“你似乎对于林恩·巴特莱昂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和依赖,而从结果来看,他每次都能极为完美地回应你的期待。”
“这其实是一件令人十分羡慕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伊薇丝特虽然表面上仍旧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但心情却明媚了不少。
然而接下来,约书亚却突然话锋一转。
“仔细想想,这一路走来,他所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将你和你身边之人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仿佛只要你们安然无恙,他无论怎样都是可以的。”
“比如,提尔乌斯公爵的晚宴上,他难道真的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所以才胆大包天地枪杀了莫斯格拉家族的继承人?而不是为了帮你解围,又或者把握住结交选帝侯的机会?”
“再比如,许愿之罐暴动事件,虽然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何会存活下来,但想必一定遭了不少罪,并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带过。”
“还有议政大厅的那天晚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帮你立威,所以才会当众强杀尤妮斯,纵使事后可能会被判处死刑,他也依旧这么做了。”
“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承受莫斯格拉家族的拼死报复,以及帝国议会那群老家伙顺水推舟的污蔑。”
“另外,听说被发现在凶杀现场的时候,他的胸口还有一道不浅的伤口,只要再偏几寸,就会刺入心脏?”
“你觉得,这究竟是谁做的?”
“某些不怀好意之人为了掐灭他过盛的锋芒所雇佣的杀手?抑或是其它?”
这番话令伊薇丝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或许他确实有什么办法能在短短三天破解这件悬而未决足足一年多的大案。”
“但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所以我推测,纵使可以做到这件事,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会使用一些超乎常理的手段。”
“而这种手段所导致的结果,也必然会和一直以来一样,将其本人置于极为凶险的境地。”
“他本人似乎从未有所察觉,因为这是一种极为高尚且伟大的牺牲精神。”
“而三姐你由于过度依赖,甚至在心中将他奉为有求必应一样的存在,因此也在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这点,只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种畸形而又扭曲的关系,仔细想想,还真是可怕。”
当林恩回过神来时,伊薇丝特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比起让对方置身于险境,她更希望迎接危险和未知的是自己。
况且,为了祛除脸上的咒印,她本身就准备前往赫雷缪斯陵寝一趟。
身为六阶半神,她的容错要远比一个小小的二阶超凡者高不少。
“不管你是生气也好,无奈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了。”伊薇丝特轻轻一笑,“放心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陵寝,本皇女从小到大处理了太多类似的事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在撒谎。
伴随着吞谎者的波动,林恩瞬间判断出,伊薇丝特绝非表面上所展露出来的那样自信。
不仅如此,一幅画面突然闪过脑海。
房间内,沐浴着月光的女人神情凄美,眼角隐隐划过一滴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