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摇摇头:“你苦修十年,看不到众生,不如行万里路,看万千众生......如此再回来,见佛。”
无心给老僧磕了三个头,往南方而去。
......
一夜月白风清。
一头陀掳了一个少年来了南山寺,来见老僧,说少年是魔王所化。
老僧望着眼前的头陀,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年一些旧事。
不由得呢喃:“是为师不好,不该让你离开我,是我害了你啊。”
老僧一张干枯的脸庞上,任由泪水成河,一双眼却注视着缓缓从佛前站起来的少年。
想着无心打水那日,后山死去的那些鱼儿。
他一直不明白,那些鱼儿因何而死?
直到眼前,他才明白,要么是眼前这个坠入恶道的徒儿,要么是佛前那个一袭黑衣的少年。
要么,便是他这个教不好徒儿的师父。
就在老僧迷茫之际,殿前少年一声长啸,欲要离开南山......
老僧猛然起身,却见神情悲苦的头陀,身后疯虎,往大殿冲了过去。
不多时,佛前一场大战。
少的举手之间,如同过江猛龙。势如长虹,一剑将自己的徒儿斩飞,便是头陀恐怖的体魄,在少年面前却显得孱弱至极。
老僧上前,望着黑雾缠身的少年,久久无言,一阵怅然。
最后便是新的一场大战,在佛前上演。
最后竟然是少年一剑开天,要斩了藏污纳垢的金色佛殿。
“轰隆!”
原以来天降罚雷,会劈死那入了魔的少年。
谁知道一道神雷,让巨大的佛殿轰然倒下化为废墟,连着老僧数百年的修行,也变成镜花水月。
头陀更是倒在废墟之上,生不如死。
连着那入魔的少年,也消失在魔前。
连着废墟,连着夜空中一起消失的老僧喃喃自语道:“天若有情,天亦苦。”
......
皇帝看不见老僧,也看不见去了南疆的无心,更看不到那生死不知的和尚。
而是嗤笑道:“苦什么苦!老子乐意!出了家,做一个绝情寡欲的僧人,怎么能逍遥自在?老天瞎了眼才会降下一道神雷,真是可笑,你让他来人间看看?”
坐在一旁的王贤,嘴里吐出老僧的声音:“众生皆苦。”
眼睁睁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佛殿在自己面前倒下,皇帝气得双手握拳紧,怒道:“岂有此理。”
恍若顿悟中的老僧,皇帝猛然惊醒刹那,却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杯里的灵酒。
这一眼,看得他浑身一震。
仿佛自己变成了那僧人无心,那入了魔的头陀,那不知生死的老僧。
这一眼,看得他精神气刹那顿萎,如垂垂老矣的僧人。
如身在皇宫内院,望向书院的山间。
喃喃自语道:“我儿予文是最聪明的孩子,只可惜跟错了先生,倘若让他当日去了天山,最不济去昆仑,也不至于日日爬山,却看不到山巅......”
王贤一时无言。
喃喃道:“书院无先生,万古如长夜。”
皇帝喝了一口灵酒,咬了一口糕点。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只想求一个长生之道,让予文在我离开之前踏入化神境的修为,这也算过分吗?”
“他不是朕的朋友,予文的老师吗?如果他连这个要求都做不到,还做什么书院的先生?”
“痴心妄想!”王贤叹道。
皇帝死死攥着王贤的手,如老僧死死抓住了无心的手臂。
喃喃道:“慕白,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一定可以帮我脱离苦海,助我儿踏上人间最高峰!”
“我求求你,只要你让我如意,哪怕将皇位传给王贤,那又如何?”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如徘徊在深渊之前,绝望的老人。
皇帝这一刻陷入了半疯半魔的状态,一口喝光了杯里的灵酒,哈哈笑道:“如不能长生,朕做这个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王贤淡淡回道:“天意如铁,你连天都看不见,又如何登天?”
皇帝神色悲苦:“如何望天?如果不能闻道,就算让我统一了南疆,又有何用?”
王贤想了想,笑道:“南疆不是你的,金陵皇城也不一定是你的,天下谁都可以做皇帝。”
皇帝痴痴问道:“那要怎样?”
王贤回道:“放下。”
皇帝怒道:“我已经放下了皇宫,你还要我放下什么?”
王贤摇头回道:“放下你的执念,修道如搬山,你这些年又搬了几座山?读了几卷佛经?救过多少生命?”
皇帝闻言,陷入惶恐,使劲摇头:“我不要搬山,我不要去四大宗门!”
片刻之后,皇帝勃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