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苏允这样的人起来造反也就罢了,这大宋朝再苟延残喘给百年时间也不算难,但有苏允这样的才智之士起来造反了……嘿嘿。
章楶心下已经有了计较,但依然有些踌躇。
浦城章氏不是一般的家族,做这种选择,他必须得考虑家族的处境。
他思考了一会,微微叹了一口气,且行再看吧。
终究不是孤家寡人,出身大家族,便不能随心所欲了。
章楶起身,跟王舜臣道:“西夏人想要染指西北,咱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王舜臣起身肃立,沉声道:“是!”
投不投苏允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在家国大义面前,其他都要往后稍稍。
便在王舜臣往外走的时候,忽而见到州衙门口处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王舜臣扫了一眼,顿时有些错愕,只见有钦差仪仗出现在州衙门口。
王舜臣顿时有些错愕,心道长安城沦陷,这个时候的钦差是从哪里绕道过来的,不过钦差到来,肯定有大事情,顿时止住了脚步。
那钦差仪仗从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身着红色官袍下了马车,眼神十分犀利,扫到了一边驻足的王舜臣,只见那年轻人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似乎有轻蔑之意。
王舜臣当年跟着苏允来了西北,在军中历练已经好些年了,心态上不知道稳重了多少,见年轻人似乎有轻蔑之意,也并不恼怒,还跟人拱手行了一下礼。
那年轻人抬起手跟王舜臣招了招,王舜臣顿时有些错愕,但人家想招,便抬足过去,走到跟前处,再次拱手道:“这位钦差,不知道招呼下官有何吩咐?”
这年轻大官端详了一下王舜臣,王舜臣心下微微皱眉,这年轻人着实无礼,随后听到年轻人笑道:“你便是王舜臣?”
王舜臣闻言心下更是不悦,如此连名带姓,更是有当面打脸之意,王舜臣这会儿也不算忍了,呵呵一笑道:“正是王某。”
年轻人见王舜臣傲气,倒是不生气,反而点点头道:“倒是有几分名将气质,走吧,随我去见章刺史。”
说着年轻人便往里面走去,王舜臣见这年轻人无礼,本不想跟过去,但实在是好奇这钦差过来作甚,想了想还是抬脚跟上。
章楶大约也是听到有人汇报,此时正匆忙迎出来,正好跟年轻钦差碰了面。
章楶目光落在年轻钦差身上,微微拱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不知陛下此番遣天使前来,所为何事?”
年轻钦差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高声道:“章楶接旨!”
章楶立即整衣跪地,身后王舜臣等人也纷纷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章楶久镇环庆,劳苦功高。然鄜延失陷,长安沦丧,尔等竟未全力驰援,致逆贼坐大。
念尔守边不易,暂免其罪。今命章楶即刻整顿环庆路兵马,速速挥师东进,收复长安,剿灭苏允叛逆。
若有懈怠,定当严惩不贷!钦此!”
章楶双手接过圣旨,额头贴着地面,心中却是思绪翻涌。
这道旨意来得蹊跷,如今朝廷自顾不暇,竟还要求他去攻打苏允,分明是想借他之手削弱双方,好坐收渔利。
可西夏大军压境,环庆路本就兵力吃紧,如何能分兵东进?
他缓缓起身,将圣旨小心收好,脸上堆起笑容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只是西夏三万铁鹞子已逼近柔远寨,环庆路防御吃紧,还望天使能准下官先击退西夏,再行东进之事。”
年轻钦差脸色一沉,冷笑道:“章刺史莫不是想抗旨不遵?西夏不过疥癣之疾,苏允才是心腹大患。
陛下旨意已下,你若拖延,便是不忠!”
王舜臣在旁听得心头火起,上前一步道:“天使此言差矣!西夏大军来势汹汹,若不先稳固防线,环庆路一旦失守,朝廷岂不是又失一屏障?
届时西夏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大胆!”年轻钦差怒目而视,“你一个小小武将,也敢在此妄议朝政?章楶,管好你的下属!”
章楶微微皱眉,抬手示意王舜臣退下,随后对年轻钦差道:“天使息怒。
末将并非有意抗旨,只是实情如此。
还望天使能将环庆路的困境如实禀明陛下,容末将先解西夏之危。”
年轻钦差冷哼一声:“官家命本官过来,便是要监督你们这些军头,以各种理由拖延怠战!
这是圣旨,可不是别的,你若是不执行,本钦差可是有权利直接将你直接卸职当场,押回汴京,请官家治罪的,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甩袖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策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报!西夏铁鹞子已至柔远寨外三十里,正向我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