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抬起那双血红色的眼,那颜色鲜红仿佛要滴下血泪来,女孩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鲜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恨了你很多年,如今我还站在这里,只为了杀掉你。”
“就算我实力不如你,就算会被你杀死,就算在你眼里我只是蝼蚁,我也要杀你。”
“这么多年的血与恨,总要有个结果吧,不然我怎么对那个死在枯井里的十七岁女孩交代?我该怎么面对那些年挣扎的痛与泪?”
女孩的声音仿佛孤独的飞鸟,在寂静的世界里安静的徘徊,她的语调明明没有什么太大波动,可却让人感受到了浓稠的恨,刻骨饮血的仇恨。
缓缓降低高度的直升机里,源稚生愣愣的听着这些话,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却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但男人却浑然不知,任由眼泪滚落,源稚生只觉得心脏像是针扎一般的疼,铺天盖地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痛得几乎握不住操纵杆。
但这些都不是源稚女会在意的,她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拔出了刀:
“所以,别废话了,就在今天,就在这里,你或者我,必须要死一个。”
奥丁同样在看着她,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就像两位高贵的王在彼此审视,他终于收起了高高在上的轻视,因为他明白了眼前这位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手掌握生死的蝼蚁。
她是白王,尊贵的白王。
知道此战无法避免,他便不再浪费口舌,恢复了优雅高傲的站姿,吹响了口哨。
马嘶声回荡在天海之间,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从遥远的天边踏空而来,马背上挂着弯曲的矛。
成千上万的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在他的头顶盘旋,化作黑色的漩涡,天空迅速阴暗下来,无尽的乌云里,是隐隐闪烁的电光雷鸣。
男人翻身上马,提矛在手,变回了神话传说里高贵的神明,随手一挥,他就穿上了那件招牌式的天蓝色的风氅。
“都黑王了,也不换身装备吗?”源稚女微笑着开口,话音未落,银白色的鳞片从皮肤下钻出,密密麻麻覆盖了她的全身。
巨大的,宛如玉石般的白色双翼在她背后展开,白色的长发拖至脚底,仿佛一件白色的冕服,猩红的眼睛里燃起金色的火焰。
她的身姿那么狰狞又那么圣洁,浑身洁白仿佛怜悯世人的天使,偏偏猩红的眼睛又像是嗜血残暴的恶鬼。
她左手蜘蛛切,右手童子切,刀刃上腾起熊熊火焰,奥丁也缓缓举起了长矛,长矛上电光涌动,隐隐雷鸣。
他们都知道对方有禁止言灵的能力,于是都默契的没有使用言灵,王与王的对决,向来只靠刀刀见血。
他们吼叫着冲向天空,那是他们最宽阔的战场。
从人类开始记录历史以来,可能再没有过这样灿烂的决战。
甚至就连在龙族中,都几乎没有发生过。
就连夏弥这种已经是完整体的龙王都只能暂避锋芒,生怕靠近一点就会殃及池鱼。
在众人看不见的天空里,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那是刀刀见血的碰撞与较量,长矛和双刀划出黑红色的血丝,每一次撞击都带起大量元素乱流,他们咆哮,他们厮杀,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这是王与王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
超高温和超低温的高速空气流交替着割裂云层,也割伤决战的双方,长矛与双刀不停的碰撞,也在对方身上留下各种狰狞的伤口。
双方重复地受伤,都是伤及内脏和骨骼的致命伤,但强大的再生能力一直在起作用,修复断裂的肌腱、骨骼和内脏,强迫它们重新聚合,以便再度投入残酷的战斗中去。
他们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可能只是一个眨眼间,他们已经交手了数个来回,这是真正的生死战,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双方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奥丁再怎么说也是龙王,之前几次三番的递出橄榄枝,仅仅只是权衡利弊,他对源稚女怎么也谈不上顺眼。
听了源稚女那些发言,知道双方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他也自然不会再留手。
现在也不是担心会不会吵醒尼德霍格的时候了,他愿意收力,源稚女不愿意,那么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他被杀死。
他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就抛开一切,先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杀了。
但这一切战斗,对地面上的人来说,只是天空中的阵阵雷霆,闪电一而再再而三地照亮了乌云间的空隙,像是有闪光的龙在乌云之间穿梭,喷吐着雷电。
路明非拼命抬头仰望着,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满心焦急,尤其是在看到夏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时,更是急得额头冒汗。
“怎么样,怎么样?”他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能看见吗?师姐怎么样了?打得过吗?”
夏弥缓缓摇头,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情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