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以为大小姐是兴趣使然。
毕竟她高中的时候就爱玩。
但后来他才知道,顾星若开这家酒吧竟然是为了他。
顾洪那时候想让女儿出国留学,想留在国内可以,必须在三个月内弄一个可以正常盈利的项目出来。
然后这家酒吧就诞生了。
看来在清算顾洪财产的时候,这家酒吧被认定为是顾星若的个人财产,与洪景实业并无关联,所以才保留了下来。
许温开车前往酒吧,前往这家叫做Serendipity的酒吧。
Serendipity的招牌在夜色中依然明亮如初,绚丽的灯光有些晃眼。
许温推开大门时,熟悉的爵士乐混着威士忌的香气扑面而来,仿佛时光从未从这里流逝。
酒吧内部的装潢与他记忆中分毫不差。
复古的砖墙上挂着顾星若亲自挑选的黑胶唱片封面。
暖色的灯光照亮全场。
甚至连角落那台老式点唱机播放的仍是顾星若喜欢的歌。
“许总?”有人在后面叫许温。
虽然他有段时间没来,但这里的人还认识他。
许温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目光扫过卡座区攒动的人头。
周末的生意比想象中红火,三三两两的客人举着酒杯谈笑,还有年轻的男女在玩小游戏,舞池里也有不少人。
完全看不出这是家失去老板近半年的酒吧。
他径直走向最里侧半圆形的 VIP区,那是顾星若专门设计的私密空间,此刻正被一道高挑的身影占据。
曹亚男正用指甲刀修整她的美甲,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要喝什么自己点,别指望我请客。”
东北口音混着烟嗓,听起来格外豪放。
“随便什么都行,威士忌基酒吧。”许温解开西装扣子坐下。
这个位置正对舞池,是顾星若最爱的地方,她说在这里能看清每个人的的微表情。
曹亚男的指甲刀“咔”地停在半空。
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皮衣,耳垂上银质骷髅耳钉随着转头动作轻轻摇晃。
“我操,你终于来了,顾星若呢?”她猛地倾身过来,香水味裹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许温接过酒保战战兢兢递来的酒杯,冰球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抿了口酒,任由酒精灼烧着喉管。
直到曹亚男不耐烦地踹了脚茶几才开口:“她暂时不会回来。”
“放屁!三个月前她说去巴黎看秀,结果他妈人间蒸发!空间都停更了!”曹亚男一把揪住他领带。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舞台上的音乐在此刻达到最高峰,震的人耳膜发疼。
许温注视着杯中旋转的冰球,将顾洪入狱、顾星若离开的事精简成几句话。
当说到自己亲手递交证据时,曹亚男突然松开他,抄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嘴灌了两口。
“所以那傻妞现在躲国外疗伤?我就说她爸那些破事迟早要炸。”她用手背抹去唇边酒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许温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顾星若给她戴上的情侣戒指,哪怕她走后,也一直戴着。
“酒吧这半年怎么样?”他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正常营业呗。”曹亚男踢了踢脚边的爱马仕包,露出里面厚厚的账本。
“你家大小姐临走前给经理转了两年运营费,连酒水供应商都没换,你知道最绝的是什么?她连员工年终奖都预存了。”说完后,她又拿着酒瓶猛灌一口。
舞台灯光忽然变成红色,照在曹亚男脸上像层血雾。
许温这才注意到她眼妆晕得厉害,睫毛膏在眼角结成黑色蛛网。
如今的曹艳男是显得如此狼狈。
“你多久没睡了?”许温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曹亚男愣了两秒,突然暴起把纸巾揉成团砸在他脸上:“少他妈转移话题!”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连忙坐了下来:“顾星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邻桌客人好奇地张望,酒吧经理急忙让手下调高音乐音量。
“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许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声解释。
他缓了半天后又继续说道:“就像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但还是请假跑来临江找她。”
曹亚男像被按了暂停键,准备拿起酒瓶的手悬在半空。
酒吧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犯贱》,这是顾星若每次喝醉必点的曲子。
她突然抓起酒瓶猛灌,酒水顺着脖颈流进皮衣领口。
“这破店是她命根子。”酒瓶“咚”地砸在实木桌上。
“开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