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朝阳惨淡地挂在天上,克尔奥卢山南部,哈里斯河与其支流所形成的一道三角形区域内,一座大牧场迎来了新的一天。
这座牧场的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干流以西,支流以北,小山以南的土地均在牧场的范围中,牧场西边则是建立在奥斯曼村庄废墟上的帕昂小镇,一个畜牧镇。
正值早晨,牧场从睡梦中苏醒,女工们开始挤奶,捡蛋,准备早餐,牛仔们则打着哈欠离开宿舍,去水盆处洗把脸,冲女工们吹吹口哨,检查一下围栏和马厩的情况,再回到宿舍门前的空地上,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并不美味却一定管饱的早餐。
他们的衣着十分奇特,外面是毛皮大衣和絮棉工装裤,腰间佩戴着皮革束腰带,头上是一顶宽檐牛仔帽,脚下则是带有马刺的皮靴,看上去有些肮脏,但布料材质明显不错,至少十分耐磨。
这些年来,在东罗马皇室的引领下,东罗马帝国开启了一次服装改革,主张把托加,达尔玛提卡,帕鲁达门托姆和佩努拉这种“长袍大袖”式的传统东罗马服装进行重新设计,向军服全面靠拢,以“修身”,“对称”和“束腰”作为主要美学目标,以方便活动作为主要宗旨,使其变得简洁而干练。
于是,皇家纺织集团根据大皇宫的指示设计出了不少新式服装,包括各式军服,各式礼服和各种工装,由龙骑兵军服演变而来的长风衣很快得到了上层绅士的喜爱,由码头工装演变而来的帆布牛仔套装也在小亚细亚半岛迅速走红,成为了东进运动的象征之一。
女工们把热气腾腾的炖汤和面包端了出来,每位牛仔还得到了一杯琥珀色的饮料,大家围坐在地,头顶蓝天,飞快地吃了起来。
“又是甜菜汤和格瓦斯,我们的骑士先生这么喜欢罗斯菜么?”
一名新加入的牛仔抱怨了起来,小口喝着微酸的格瓦斯。
“在我的家乡帖撒罗尼迦,大家都能吃上最新鲜的海鱼。”
“得了吧,新来的,有得吃就不错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一个老牛仔,一名退伍老兵。
“骑士先生早年在哥萨克草原打仗,和部队走散了,在雪原上快饿死时,一对罗斯夫妇用红菜汤救了他,他从此也就爱上了罗斯菜。”
“把你的混账肚子快点填饱,我们可能要出去。”
“今天就不用放牧了,简单喂一些干草,等着骑士先生回来就行!”
老兵显然是他们的管理者,牛仔们不再质疑,囫囵吞咽着眼前的食物。
吃完饭后,有些人抽烟,有些人打牌,输掉昨晚赌局的几个倒霉蛋一边抱怨,一边去畜栏工作,铲粪,加水,添草……
退伍老兵摸出几片嚼烟,一边咀嚼,一边擦拭自己的火枪,这是一柄短管簧轮枪,枪身上雕刻着阿瑞斯集团的徽章。
“哈!一张直布罗陀!”
退伍老兵抬头望去,一名牛仔得意地从高级烟盒中抽出一张卡牌,冲同伴们炫耀着。
卡牌上,粗糙的黑色印刷线条勾勒出直布罗陀的地标建筑,日不落要塞。
“这可是稀有卡牌,就凭这张卡,这包罗马烟买得不亏!”
退伍老兵兴趣缺缺地收回目光,他已经很老了,对这种年轻人爱玩的香烟卡没有什么感觉。
他知道,香烟卡是高级香烟的附赠产物,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这张“直布罗陀”便属于“罗马雄城”套组中的一张稀有牌,可以在俱乐部中卖到不菲的价钱,比其更加值钱的套组还有不少,比如描绘古希腊众神的“奥林匹斯”卡组和描绘各大殖民地的“阳光土地”卡组。
退伍老兵没有理会正在交换卡牌的年轻牛仔,慢慢地给自己的火枪装填弹药,这是一柄阿瑞斯军工集团出产的簧轮雷铳,发射小号霰弹,在近身战中具有不小的优势。
接连装完四柄,退伍老兵站起身,把四柄短管枪插进腰间的枪袋,又开始打磨自己的骑兵刀。
“阿格里帕先生,我们是要去打仗?”
一名牛仔看到了阿格里帕的举动,吓了一跳。
“需要我们去仓库取火药罐么?”
“也许要打仗,也许不要。”
老兵阿格里帕淡淡地说。
“我只是习惯了。”
尽管如此,牛仔们还是行动了起来,去仓库里准备自己的武器,忙碌和争吵的声音在仓库中响起。
阿格里帕做好最后的准备,又去马厩牵出自己的马,靠在牧场的栏杆上,点起一支烟,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阿格里帕知道,牧场主是个退伍军官,退伍之后又去巴西淘金,在几年前带着大笔金钱回到帝国本土,在爱琴海大城市中进行了一些投资,随后又买下了这座牧场,雇佣牛仔,蓄养牛羊。
牧场主是个很有人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