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军医说那男人是因中毒晕的,自个儿若不踹他,也不会眼下就毒发。
“你放开我,你当家的中毒了,你快陪他去衙门治疗。”红宁尽量语气温柔。
“不行,俺放开你该跑了,俺上哪找你去?你踢伤俺当家的,你得赔粮食!”妇人死死抱&nbp;住红宁的大腿。
采薇走过来,柔声道“这位妇人,我是定北侯夫人,她是我的丫环。你莫担心她会跑,我留在这里,一切事有我承担。你还是快随军医去衙门,给你当家的解毒要紧。”
可能是担心自家男人,也可能被定北侯夫人的名头吓着了,那妇人捂住胸口,翻了个白眼也晕了过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在古代就流行讹人了,还夫妻同上阵?话说这两口子都倒下了,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讹人家步骤撒泼打滚,示弱要钱。
红宁打小在庄子上长大,她爹是庄头庄子上的人都敬着哄着她。到采薇跟前,众人见夫人重视她,平日里皆笑脸相迎,脏事都避着些,就没见过这样式的。
一时间红宁手足天措,白了脸,“夫人,夫人,这咋办呀!”
张梦雪挤过来,指着身后一个老太太道“夫人,这两口子她认识,十天半个月晕上一回,老毛病不用看,一会儿就好了。”
军医明明诊断说是中毒,怎么能一会儿就好?
那老太太见侯夫人好像不相信,忙道“夫人,俺不敢扒瞎,俺和他们一道逃荒来的,路上他一家子总晕。”
既然是老毛病采薇就放心了,但也不能放任不管,顾景之心存大志,正是广施仁义收获人心,招揽手下的时候。不能让老百姓以为定北侯夫人草菅人命,再说了军医检查检查也不费什么事,草药自己空间里也有,不能留下话柄给顾景之招黑。
采薇让军医给那妇人也诊诊脉,结果是一样的,都是中毒,而且是一样的症状,幸运的是比她男人要轻得多。
“大夫,你能判断出这夫妻二人中的什么毒吗?”采薇问。
军医点点头,恭恭敬敬答道“夫人,这两位患者,呼吸急促,身上多处皮疹且腿部浮肿,小人判断是食用白霜盐过多的原故&nbp;。”
“何为白霜盐?”湖盐海盐矿盐都听过,采薇头一次听说这种盐。
旁边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为她解了惑。
苏河岸边的土地常年起白霜。有人偶然发现白霜土煮沸后沉淀后可得盐花。贫苦人家买不起盐,很多人使用白霜盐调味。
哦,采薇听明白了,起白霜的土地不就是盐碱地吗!啥白霜盐,搁现代叫碳酸盐。糟了,未加工的盐可不能乱吃,看来这对夫妇是碳酸盐中毒了。
“大夫,这种中毒可有药可医?”采薇有些担心,听那衙役的意思附近很多人在吃这种白霜盐,估计很多人已经碳酸盐中毒已久,要是不能医治,严重了会肾衰竭进而危及生命。
军医很沉着冷静,“夫人,张神医好教过我们,可用金银花药等草药制解毒汤,平日多饮绿豆汤,不多日便可痊愈。
能解就好,采薇悬着的心放下来,张凌谷的医术她信得着,他说能解就一定能解。
采薇问军医带了多少此类药材,言明若不够让顾将军去龙江府或其他地方调运或购买,尽量多备多多溢善,然后命人带那对夫妇回县衙开药。
凌昌县一带一定有很多人碳酸盐中毒,只不过决大多数人没有显现症状,药品先备着,未雨绸缪。
衙役们在附近商铺借到两块门板,打算抬夫妇二人去县衙。
那妇人悠悠醒转过来,瞧见自己躺在门板上,又见采薇等人围在旁边,瞬间又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要把俺抬到哪去?俺不去,你们赔俺粮食,赔俺当家的命!”
红宁眉头紧皱,刚要开口,采薇抬手制止了她。采薇蹲下身,和声说道“大嫂,你们是中了毒,军医要带你俩去衙门解毒,救你当家的和你的命。”
那妇人哭声戛然而止,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抽抽搭搭道“真的?俺们真是中毒了?你要给俺们治病?你可不能骗俺。”
自打去年开始&nbp;,她一家子总是莫名其妙晕过去,没发洪水前曾看过郎中,也说是体中有毒素。
可他们家贫,哪里来的银子买药,所幸每回晕过去几息便会醒转,便随它去了,反正晕着晕着也习惯了。
若是定北侯府夫人能替当家的和自己解毒,那可是求之不得。但,她一惯没主意,还得听当家的。
她用力摇着自家男人,那男人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听到妇人说定北侯夫人要给他们解毒,瞬间瞪大了眼睛。他警惕地看着采薇等人,“真有这等好事?你们不会是有啥企图吧?”
采薇耐心解释“我们没别的企图,只是不忍你们受这毒折磨。这白霜盐有毒,你们以后别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