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侧看去,洛湘竹,萧远暮,洛朝烟,慕璃儿等人站在一块,围着软榻。
走近一瞧,才见赵无眠身着红衣,一条腿屈起,胳膊搭在膝上,坐姿闲散,气色分明很好,可他并未束冠,头发倾泻及腰……似苍白雪染。
一夜白头。
太后娘娘,沈湘阁当即愣在原地,美目瞪大。
赵无眠经由青玉佩化虚入体,早已成了先天之体,皮肤白净,如今满头白发,比起此前的英姿飒爽,少年意气,如今反倒更显仙气清隽,清冷傲然。
太后娘娘看出了神,第一反应居然是我男人怎么一夜之间变得更好看了。
她竟又不太想告诉洛朝烟这私通一事……想多和侯爷再偷情几日再说。
沈湘阁粉唇张成了鹅蛋,看向季紫淮。
她也披着红衣,屈膝靠坐在软榻角落,双臂抱腿,埋头抽泣,同样发如雪染,银河垂夜,漂亮极了,就是此刻哭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任谁听了也要心疼。
沈湘阁眨眨眼睛,忍不住道:
“帝师,本小姐,本小姐真小觑你了,你,你居然能把要,要不我拜你为师……”
话音未落,太后闻言当即回过神来,抬手在沈湘阁小腰拧了下。
说什么呢!?
这话一出,原先稍显紧张的屋内气氛忽的有些绷不住,季紫淮茫然抬眼,眼眶红肿,约莫是想笑,但一想起沈湘阁所言,俏脸又不禁红了下。
萧远暮倒是轻笑几声,虽然时至今日还有些腿软,但依旧做足了太玄宫宫主的仪态,摇着团扇笑了笑,便轻声问:
“你这模样……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窗门开着,几缕微风拂过,赵无眠额前白发轻摇,他随手将自己的白发用红绳束在腰后,口中简短解释了几句自己与紫衣的事。
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心揪,眼神紧张。
赵无眠说了一通,口干舌燥,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而后才看向惹人怜惜,小声抽泣的季紫淮,继续道:
“媳妇身上的仙人之气,我借由九钟已吸得一干二净……不说别的,单论我自己,这显然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的武功困于此地已有多日,如今得了仙气,无疑于是有了仙缘,感悟良多,若待我沉淀一二后,再与苍狼汗搏杀一场,恐怕一招就足以取他性命。”
“武功武功,你就知道武功。”季紫淮朝他骂了一句,“本姑娘因这仙气,时日无多,你如今尽数吸了去,可有想过你还有几日可活?”
骂完之后,她又开始啜泣,掉着眼泪,“还说什么寡妇……你一死,本姑娘不就真成了寡妇?”
“债多了不愁,九死一生的境遇我难道经历少了?”赵无眠随手捏起自己一缕白发打量,轻声道:
“在这仙人之气要我命前,远暮这凝如实质的内息恐怕就能先要我命……”
萧远暮还在琢磨季应时与帝师之间的父女关系,此刻闻听此言,眼角不免一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好嘛,帝师害死你前,本座倒是会先把你害死?
洛朝烟被赵无眠这体质吓得不轻,满心担忧,却也知轻重,小声安慰着师父,柔声道:
“就是就是,萧远暮都还没哭,师父哭什么?相公都为她豁出去多少条命了?当初甚至为了她还来朝廷抢奈落红丝,死了一回,还是师父救了他一命……”
萧远暮:?
再说下去,她真要哭了,不骗人,真会哭的。
其实以赵无眠和一众姑娘的关系,为谁豁出命,肯定不算什么,当初慕璃儿为了赵无眠的先天万毒体,不也主动以身练蛊?
哭哭卿卿,难免矫情,但这也实属人之常情。
赵无眠若不为季紫淮冒着风险,她只能尽可能珍惜往后的婚后日子,等察觉到自己什么时候快死了,多给赵无眠留些东西,便一去江湖,了无踪迹,让赵无眠怎么找也找不到。
省的他知道自己身死,平添难过。
如今赵无眠将风险近乎归于己身……她又想骂他是个傻子,却也知道赵无眠这是真喜欢自己。
又哭又笑,又笑又哭,人之常情,不外如是。
一时半会,季紫淮显然难以平复情绪,只能继续小声抽泣。
但赵无眠却是轻‘咦’一声,抬手集聚氤氲黑气,感悟片刻,才看向萧远暮,大喜道:
“远暮,这,这有戏啊!仙人之气入体后,潜移默化也在改善着体魄,约莫是朝‘仙人之体’的方向改变,如此气血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自然便可与内息维持一定程度的平衡……”
萧远暮一愣,神情也是又惊又喜,屋内苏青绮,慕璃儿等女也是当即神情一变,热切追问。
“当真如此?”
“也对,仙人之体,又怎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