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烟知道,在她为这天辗转反侧,日夜难眠之际,赵无眠也同样重视。
要说赵无眠唯一不配合的地方,只有去祖陵祭拜先祖。
朝中文武,乃至天子太后,皆要跪拜,只有赵无眠不跪。
群臣皆跪,只有赵无眠站在原地,冷眼相视。
若非看在洛朝烟的面子上,他恐怕会直接挖了太祖高皇帝的坟,让这位开国皇帝曝尸荒野。
礼部无一人胆敢多言,单是不断暗示洛朝烟,让她劝说几句,让侯爷配合。
洛朝烟既没有让赵无眠配合,也没有生气闹别扭。
大离女帝发觉自己更喜欢他了……赵无眠在同她成亲时,并未忘记萧远暮,萧冷月她们。
她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吃醋嫉妒,单觉得我男人真好。
因为在这时,赵无眠不忘太玄宫,便证明未来某些时候,他一样不会忘记洛朝烟。
自己男人的德行,比什么都要重要。
闹闹哄哄,直至深夜,夜空澄澈,银月高悬。
咚咚————
伴随着几声暮鼓晨钟,宫门紧锁,朝臣退去,深宫之内,归于平静。
深宫外依旧热闹,可与宫中已无干系。
后宫挂满了红灯笼,人丁奚落的缘故,除了三两路过宫女,再无人烟,依旧冷清,可今日,宫中便要再多一位住户。
宫闱之内,身着红衣的宫女端着餐盘,上面放着些桂圆,石榴,葡萄等象征吉祥寓意的瓜果点心,送进屋内。
洛朝烟虽是天子,但在情郎面前,从未把自己真正当做皇帝看过,此刻乖巧坐在婚房榻上,坐姿远比在外游街时更为端正,姿态无疑是乖巧等着相公过来的小娘子。
绣着龙凤吉祥的深红嫁衣披在身上,团儿虽不似太后娘娘那般饱满勾人,可身段儿仍旧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娇躯紧绷的缘故,更衬得腰肢与臀儿间的曲线动人。
不禁让人联想将这小腰搂在怀中,该是何等温润滋味。
她武功不高,已劳累一天,浑身酸痛,但此刻依旧坐姿端庄,纹丝不动,哪怕有万般不舒服,也不愿坏了规矩。
她等这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观云舒坐在桌前,同样穿着喜庆的新裙子,手持画板,鼻尖索索作响,正在作画,神情认真。
但画工再好,笔墨再专业,也画不出洛朝烟此刻的美感一分。
洛朝烟知道观云舒在做什么,嗓音自红盖头下细细响起,难掩紧张,只能聊天,缓解局促。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画画啦?”
“不是喜欢画画,是喜欢画我与赵无眠。”
“那此刻怎滴画我……”
“从今晚始,你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哦……”听了此话,洛朝烟开心一笑,却也过于紧张,没心思多问。
苏青绮在一旁摸了摸她的小手,察觉到她出了些汗,竞也凭空生了几分紧张,约莫是想起日后自己嫁予赵无眠的时候。
她轻声道:“可莫让汗浸湿了妆容……要不趁着公子还没来,我再帮你修缮修缮?”
“不……今晚只有他能掀我的盖头。”
“若妆花了,可就不漂亮了……”
“那也不成。”洛朝烟很是执拗,苏青绮也无可奈何。
太后娘娘也坐在屋内,趁着赵无眠还没来,多陪陪天子,缓解紧张。
此刻她手里攥着团扇,斜靠在太师椅上,眼眸出神,团扇轻晃,烛火摇曳,影影绰绰。
按赵无眠几人商议,成亲过后……也就是明日,自该老老实实,诚心道歉,全盘托出,省的一拖再拖,日夜当贼。
这事儿一被捅出来,太后自己估摸,得至少一个月不能同自己情郎亲热,不免顾影自怜。
但今夜之后,侯爷与天子正逢新婚,自该彼此腻歪一段时日,她本来也没多少机会同侯爷亲密。
太后默默安慰自己,便听得洛朝烟紧张问:
“母,母后,待会儿我若闭眼,不管不顾,是否显得不合礼数?”
“没什么不合礼数的……”
太后起身,坐在洛朝烟身侧,当真如一般家庭的母女般,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教着她这种事应该怎么做。
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无需主动,等着赵无眠欺负就得了。
洛朝烟听了一半,捏着裙角的素手不免更为用力,可见纤细五指,骨节发白。
“要,要不把师父一块唤过来?和,和我一起洞房?”
洛朝烟的嗓音都在颤抖,结结巴巴,当即天子在这种事面前,同市井小妹并无多少差别。
“这可不行,前半夜是天子,后半夜是帝师,这都说好了的,若凑一块去,岂不是抢了彼此与侯爷独处的时间?”
太后温声劝戒间,听得屋外宫闱廊道,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在场女子对自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