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您说的对啊。”
洞氏呆了一下:“木星没有被启动,这一点我们也觉得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可以的……因为工作层数量非常多,它们遍布木星表面,这是邪脑扫描之后得到的结果。我们能够感应到弦光的反应。”
“不过这些工作层里,有超过1/5处于无法工作的损坏状态。”
周异又说:“这么高的损坏率,以洞人科技水平,不太像自然磨损。”
“您说的对。”
“工作层……里面有很多遭到了强制关闭和外部损坏。”
“那是怎么形成的?”
“……从手法和结构来看,是洞人所做。”
洞氏推测:“可能当时出现了内讧,或者是一部分洞人无法精准完成指令,导致反而破坏了工作台。”
周异笑了笑。
他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接过助理元宵递来的冰果茶,呷了一口。
“通常而言,反抗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不合作。”
“第二种是暴力抗争。”
“作为改造者的天人,是后者。播种者虽然没有参与封锁弦文明,但置身事外同样是一种态度,它属于第一种。”
“木星地下,20%的工作层遭到破坏而无法运行,这就是第二种反抗方式。”
洞氏惊讶:“您是说,洞人不是内讧,而是有一部分在反抗弦光命令?”
“不错。”
周异颔首,看向廊宫里那些犹如水流一般流动的光线脉络:“任何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都无法忍受被长期控制,不论这种是隐形殖民的还是粗暴奴役。”
他摊开手:“这一点不是我说的,是见过了许多文明毁灭历史的溯流者们的总结。当然我们人类也同样,过去的历史不断在证明这一点。”
“洞人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文明,你们从木星圜流萌芽和觉醒,打造出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建造出了独树一帜的奇观,不断尝试突破星球的束缚。”
“哪怕古代洞人最终毁灭,但你们留下的技术和造物,也被后来的泥树人视若珍宝。”
周异正色道:“你们的记录地,让他们掌握了使用泥板的方法,你们对空间洞的探索和推动,给泥树人指明了走出木星的路标。”
“继承并掌握你们的文明技艺,这就是对你们最大的认可和尊重。”
“这样的文明,是不能接受被愚弄和圈养的。”
“周董,您说的这些都对,但是……”
洞氏叹气:“洞人怎么可能反抗弦文明的指令呢?这一点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记录,只有损坏的工作层,以及那些空空如也的尸体。”
“证据就是泥板上,对时翁的描述和记录。”
周异看向廊宫:“古代洞人在寻找时翁。因为它们意识到,要通过更高维度,才能突破三维空间里被弦文明设下的囚笼。”
“泥树人代代相传末日兽的传说,就是来自于洞人的记录。不过恰恰相反,洞人表达的意思是,找到时翁才有破局的希望,对星球的吸收和融合,只是对时翁形态的描述。”
“只是在泥树人眼里,这就变成了恐怖的灭世之灾。”
周异道:“只是弦光传达的指令来得太突然,让洞人难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大多数都被控制住了。”
“唯有一小部分,藏在各种容器或建筑掩体内的洞人,没有被消除记忆,保持着一定的自我。其中也包括在庇护所沉睡的你们。”
“那部分洞人看到了这一切。虽然它们不确定为什么会这样,但它们知道,幕后操控者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弦文明要用洞人尸体铺成环绕木星的发弦器,那它们就尽可能破坏,让木星无法被远程启动。”
“这就是当时洞人的反抗。”
洞氏听闻之后大惊:“周董,这您也知道?就像是您看到了整个过程一样……”
周异一哂:“我只是刚才请黄金树帮忙查了一下。”
黄金树被强行催化诞生的时候,正好见证了洞人被弦光毁灭、用作启动木星的那一幕。
它确认了这一切。
刚才周异沉默,也是在和它核对其中的细节。
“是这样啊。”
洞氏立即精神了起来:“看来我们也是抗争者,就像是地球生命一样!我们战斗过,虽然没赢,但也让弦文明无法使用木星!”
“对。”
周异点头。
弦文明规划中却没有考虑到一个极小概率事件,那就是被它用作生物工具的洞人,没有像僭虫一样浑浑噩噩,为了生存而生存。
它们走入了另一条路,发展出一个具有高度智慧的文明。
改变历史的差异,或许只是某一名或一群洞人,偶然发现同类尸体就是一种神奇的工具。就如人类第一次发现了火。
然后一切都变得不同。
“周董,我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