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的手刚摸到柴火垛,就被张婶连推带搡地请了出去。
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她的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益民你是不知道,咱这儿的规矩——男主外女主内,厨房就是女人的阵地。你张叔还没下班,你在堂屋坐着歇会儿,等着吃现成的就成。”
张婶转身回到厨房,先往灶膛里添了几块劈柴,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把铁锅烧得发烫。
她从缸里舀出清水,倒进一个粗瓷盆里,然后将周益民带来的五花肉取出来,放在案板上。
冻得硬邦邦的五花肉在室温下慢慢软化,张婶用刀把肉皮上的细毛刮干净,再将五花肉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每一块都肥瘦相间,看着就很有食欲。
切好的肉块被放进冷水锅里,张婶往锅里撒了一把姜片和葱段,盖上锅盖,大火烧开。
不一会儿,锅里就冒出了白色的浮沫,她掀开锅盖,用勺子把浮沫小心翼翼地撇掉,然后捞出肉块,用温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分放在一边。
接着,她把铁锅刷干净,重新放在灶上,等锅烧热后,倒入少许油。
油热后,张婶抓了一把白糖放进锅里,用铲子不停地翻炒。
白糖在热油里慢慢融化,从白色变成浅黄,又从浅黄变成深棕,还冒出了细密的泡泡,散发出甜甜的焦香。
这时候,她迅速把沥干水分的肉块倒进锅里,用铲子快速翻炒,让每一块肉都均匀地裹上糖色。肉块瞬间变成了诱人的琥珀色,油脂也被炒了出来。
张婶又往锅里加了八角、桂皮、香叶,还有刚才撇出来的姜片和葱段,翻炒出香味后,倒入适量的酱油,酱油的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她再往锅里加了足够的热水,没过肉块,然后盖上锅盖,把火调小,让肉块在锅里慢慢炖煮。
趁着炖肉的间隙,张婶开始准备其他的菜。
她从菜篮里拿出大白菜,剥掉外面的老叶,把里面鲜嫩的菜叶洗干净,切成宽宽的菜条。
又从坛子里捞出泡好的酸菜,挤干水分,切成细细的丝。鸡蛋被她打进一个小碗里,用筷子快速搅拌,蛋黄和蛋白充分融合,冒出了许多细密的小泡泡。
灶膛里的火一直保持着稳定的燃烧,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郁的肉香顺着锅盖的缝隙钻出来,飘满了整个厨房,甚至传到了堂屋。
周益民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闻着这诱人的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张婶看了看锅里的红烧肉,汤汁已经收了不少,肉的颜色更加红亮。
她打开锅盖,用筷子夹起一块肉,轻轻一戳,就能穿透肉皮,说明肉已经炖得很烂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把火调大,让汤汁再收浓一些。
随后,她另起一口锅,倒入少许油,油热后倒入打散的鸡蛋液。
鸡蛋液在锅里迅速膨胀,变成了金黄的蛋块,张婶用铲子把蛋块切成大小合适的块,盛出来放在盘子里。
接着,她又在锅里加了点油,放入葱花爆香,再倒入切好的白菜条,快速翻炒。
白菜条在锅里慢慢变软,渗出水分,张婶往锅里加了少许盐和酱油,翻炒均匀后就可以出锅了。
最后是炒酸菜,张婶在锅里加了点猪油,等猪油融化后,放入酸菜丝翻炒。
酸菜的酸味在高温下被激发出来,和猪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味道。
她往锅里加了一点点糖提鲜,再翻炒几下,就盛了出来。
这时候,红烧肉也炖好了,浓郁的汤汁紧紧地裹在每一块肉上,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张婶把红烧肉盛进一个大大的青瓷碗里,端到堂屋的桌子上。紧接着,炒鸡蛋、炒白菜、炒酸菜也被一一端了上来,满满一桌子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张婶解下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对周益民说:“益民,菜做好了,等你张叔回来咱就开饭。”周
益民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笑着说:“婶子,您的手艺可真不赖,闻着就香。”
青瓷碗里的红烧肉还在微微颤动,油珠顺着肉块边缘滚落,在碗底积成小小的金池。
张婶刚把炒酸菜摆上桌,院门外就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张建设裹着身寒气走进来,军绿色棉帽上还沾着雪粒子,进门就摘下冻得发硬的手套,露出指关节上冻裂的口子。
“张叔!”周益民率先站起身,军大衣的下摆扫过凳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刚往前迈了半步,就被张建设按住肩膀。
“益民,你怎么过来?”张建设的声音带着刚从寒风里捞出来的沙哑,眼睛却亮了,目光在周益民身上打了个转,又落回桌上的饭菜,“这是……”
“爸!能不能不要再聊!”
张璐的筷子已经在手里转了三圈,鼻尖几乎要碰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