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张婶说你好些天没见人影,我和德子还以为你被敌特掳走了!”
周益民没有好气:“你们两个,就不能盼点我好?”
李友德和大鹏两人笑了笑。
周益民侧身让两人进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衬衫扣子系错位了。
他随手将油纸包推到八仙桌中央,瓷盘与木桌碰撞出闷响:“自个儿动手。”
转身时瞥见李友德正盯着墙角的图纸——那是太阳能热水器的设计草图,边角被反复修改得皱巴巴的。
周益民不动声色将草纸给收了起来,毕竟这个产品还没有公布出来,让大鹏和李友德两人知道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
严重一点的话,还可能会被当成是敌特分子抓起来。
这时候只能是转移话题。
“最近忙啥呢?天天早出晚归的。”大鹏撕开酱牛肉的油纸,油星溅在他晒得黝黑的手背上。
周益民并没有隐藏:“厂里有一个项目要参加,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忙,终于忙完,不然我人都快要累死。”
之前研发空气炸锅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着急,这次是最辛苦的一次。
周益民这时候来到酒柜这里拿出两瓶西凤酒:“来喝点酒吧!”
李友德和大鹏两人看见,周益民手里的西凤酒,立马就发觉酒瘾好像要犯,虽然他们两个并不缺钱,但是缺票,这种级别的酒,只能偶尔在黑市中买来尝尝。
现在的酒价可是水涨船高,粮食都不够吃,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酿酒。
大鹏顾不上什么,直接抓起卤猪耳朵大快朵颐,油渍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管他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有酒有肉就是好日子!”
周益民不禁笑道:“大鹏说得没有错!”
然后便举起酒杯,大鹏和李友德两人看见后,也纷纷举杯。
“干杯!”三只粗瓷杯碰在一起。
酒过三巡,大鹏的脸涨得通红,他扯松汗湿的的确良衬衫领口,抓起半块卤猪耳朵大嚼,油脂顺着指缝往下滴。
“要说惊险事儿,上个月在城西黑市才算刺激!”他含混不清地说着。
突然压低声音:“德子,你还记得那戴墨镜的瘦高个不?”
李友德夹酱牛肉的筷子顿了顿,然后就在思考,突然想到:“是不是,那个说自己很牛逼?”
话音未落,周益民已经凑了过来,酒杯里的西凤酒晃出细小涟漪。
“就是他!”大鹏一拍桌子。
这个举动把一旁的周益民给吓了一跳:“大鹏,你说就说嘛!不要这么激动.”
大鹏不好意思:“对不起,一时间激动!”
就这样,三人继续喝着酒,吃着肉。
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样子,桌子上面的肉已经吃完,两瓶西凤酒也喝完。
大鹏和李友德两人,便起身准备离开。
周益民见到这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之前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等到大鹏和李友德两人离开之后,周益民便开始收拾残局,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已经收拾好。
感觉到困意来袭,周益民便再次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益民就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去钢铁厂上班,今天都是周六,明天就是周日休息。
前面都忙活了十天时间,剩下就给科研室的众人处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会有人过来。
周益民就在想,要是现在有手机就好,不过这个时期,就算是有手机也没有网络,还不是一块板砖而已。
想到这里后.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的样子。
阳光斜斜切进领导办公室,檀木桌面的石英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他已经将早上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不然都没有时间跟纺布厂的厂长聊。
领导将搪瓷缸里最后一口浓茶一饮而尽,正想着纺布厂的厂长什么时候来到,就在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进!”话音未落,刘厂长已经推门而入,藏青色中山装洗得发白,衣角还沾着车间的棉絮碎屑。
他的皮鞋在水磨石地面打滑,慌忙扶住门框才站稳,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领导,您是不知道我们厂的难处啊!上个月给工人发工资,财务科翻遍保险柜就剩三毛钱”
刘厂长是故意这样做,就是想让领导知道,他们纺布厂有多么不容易,这样才好求领导帮忙。
要知道纺布厂要是没有得到部里的支撑,估计撑不了多久。
想到厂里还有那么多员工,他们都是靠着这份工资来养活一家人,要是没有这份工作的话,对于那么多个家庭都是致命性的打击。
再加上现在粮食的短缺,钱和粮票,两者之间,缺一不可。
“小刘。”王局长抬手打断连珠炮似的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