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的官员立马跪在地上,惶恐不敢抬头。
二皇子立马膝行到皇帝面前,“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按律处置了就行,您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皇帝瞪了一眼二皇子,心中的怒火难消,再抬眼,已经满是肃杀之气,这种眼神一出,必然要用人血来平复!
“程猛,凌迟处死。”什么是凌迟,便是用小刀一刀一刀割到肉上,直到只剩个骨头架子,但神奇的是,不管割到哪一步,受刑之人都能保持清醒,换句话说,受刑之人是亲眼看着自己像猪牛羊一样被一刀一刀分解,其中的痛,难以言说……世人不知地狱是什么样子的,但若是说地狱就是凌迟处死的话,那恐怕世人没有一个敢作恶。
凌迟处死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僵在原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光是听到就已经汗毛皆立。
寝殿内如死一般的寂静。
好在皇帝施仁政,不轻易用到凌迟之刑,自他登基以来也没用过几次。可见此次是有多愤怒。
皇帝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还有他的九族……”
所有人都能猜到皇帝接下来要说什么。
皇帝却在这时突然低下了头,地上跪着的人不敢抬头,自然也就看不清皇帝此时是什么表情。
皇帝紧紧地闭着眼,眉头拧到一起,额头上浮出密密的碎汗,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在思考?还是在生气?
其实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他是在重新聚集全身的力量,刚刚动了太大的火,导致他的身体一时像是被抽干了生气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大限将近。
但是殿内跪着这么多官员,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朝堂内外必然动乱。因此,他选择自己独自与自己的身体对抗。
半晌过后,皇帝缓缓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压住声音的异样,“程猛的九族之内生生世世不得科考,不得以任何形式入朝为官!”
皇帝说完后,便转身背对着大臣,“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明熙你看着办吧。”
“是,儿臣明白。父皇您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臣等告退。”
等众人出去之后,皇帝才不再压抑,立马吐出一口黑血。
旁边的刘昌吓坏了,立马就要传唤太医,但是皇帝一个眼神递过去,刘昌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呀?”刘昌擦掉皇帝嘴角的黑血,着急的不行,他从小便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从小到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要说真心,刘昌对皇帝的这份忠诚绝对算一份。
“朕的身体怕是不行了。”皇帝疲惫的靠在床头。
“这,那这,奴才立马去把太医叫来。您一定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别去。”
“可是您这身体不能不治啊!陛下!”刘昌跪在地上,眼眶已经通红。
“朕没说不治。你派人出宫一趟,把这个交给宜华。”皇帝从床边的暗阁里拿出一个特别小的盒子。“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再带点别的东西,就说是朕关心宜华和驸马的身体。”
刘昌接过盒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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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内,二皇子心情大好,连带着手里的茶都觉得比平时香上几分。
“殿下这招实在是高明,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您头上,但是却可以让三皇子吃了这个哑巴亏。”说话的是二皇子最为信任的一个幕僚,很多主意都是他帮着二皇子参谋的。
“哼”二皇子轻蔑一笑,“那个蠢货估计到现在都在思考考苑为什么会失火。就他那点脑子也配跟本王争,要不是他有个受宠的母妃和能干的舅舅,他算个什么!肩膀头上顶个榆木疙瘩,还真当自己有个脑子呢。呵——”
此次二皇子赢得不动声色,可给他自信坏了,完全忘了之前在三皇子那儿吃了多少亏。
“殿下英明,没有哪个皇子能与您比肩一二。如今陛下病重,太子之位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了。”幕僚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像是对太子那般恭敬的一个礼。
“哈哈哈,必须是本王的!无论立嫡立长,还是以能力来说,本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二皇子放下茶杯,手指在碗托边上轻轻划过,眼底闪过几分阴鸷,“父皇该下旨了,本王不想再等了。”
幕僚偷偷观察二皇子的脸色,领会他的意思,“您的意思是咱们需要再添把火,让陛下尽快下达立太子的旨意?”
“嗯,是时候了。如果再拖下去,难保老三不会触底反弹,到时候就麻烦了。”二皇子说着,脑海中已经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必须想办法逼迫皇帝下定决心立太子,否则凭借卫家的势力,三皇子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
“殿下,再有一个半月就到了封禅祭天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