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提出了带走灵儿？”
帝乙点了点头，“不错！”
当年灵儿虽然破壳不久，但是在更早之前，在壳中成形就已经有了意识。
她的母亲也会时常对着壳中的自己，讲述着外面的世界。
在壳中，就已经具备一定认知，拥有了辨别的能力，破壳之后，也只能说是涉世未深。
来到九州后，
血脉相连被斩断的感觉，让她刚开始成长的心……
变得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那种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将这陌生，又让她感到无限悲伤痛苦的感觉宣泄出来。
将她的心口彻底堵死。
这才让那时的她看上去有些呆愣懵懂无知。
那时的她，其实什么都清楚。
她的母亲教过她两个字，就是用来形容族人正在做的这些事情。
“背叛”！
“现在狐族的长老只剩下我们十二个，对人皇要带走圣女作为人质的投票表决，是六票赞成，五票反对，姥姥，现在就差你的一票了，只要你也反对，六票比六票，再加上你大长老的身份，就能否决这个提议了啊，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我……弃票！”
“姥姥……”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
啪！
“狐娇媚，就凭你也敢对姥姥大呼小叫？”
“就是，就是，族长既然将圣女托付给姥姥，姥姥就能决定圣女的去留。”
“你们这群杂碎，不觉得过分了吗？族长和那么多族人留下断后，这才有了我们的一些生机，我们不拼死护住圣女，今日还将圣女交到人皇的手里，你们对得起族长的在天之灵吗？”
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既然族长愿意为了狐族的延续，舍生忘死，我相信就算是族长在这里，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更不需要这投票表决。”
“你们这群畜生。”
“放肆！”一根拐杖重重敲打在地上。
“姥姥……”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把圣女交给人皇。”
灵儿早已诞生意识，只是她的形体仍是婴孩模样，所以根本没有族人有避讳她的意思。
甚至在决定她的去留时，就把她放在了十二位族人的中间。
他们的争执，更不可能瞒得过帝乙的感知。
“当初，要把灵儿带回来为质，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只要他们拒绝抗争一番，我再施压便达到了敲打那个老不死的目的，可谁想……”
“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帝乙的嘴角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他的言语，更是不加掩饰的嘲笑和讽刺。
灵儿的母亲，
生，
让狐族安逸的在妖灵天内生存，没受任何妖族的威胁。
死，
为了狐族的延续，流尽最后一滴血，让幸存的狐族得以安全逃到九州。
帝乙相信，以他所了解到的先天灵族的特殊性，就算灵儿的母亲是身受重伤，但也一定有带着灵儿逃遁的能力。
但是，她却放弃了。
现在再看那群自私自利，为了苟活，就将灵儿出卖的狐族，
“一切都是为了狐族的延续！”
最后还能将自己标榜得如此清高和大义凛然。
即便是想想，
他都觉得恶心至极。
尤其是那个老不死的，若不是想留着给灵儿自己处理，让她自己去了结因果，他真的忍不住想朝那个山谷拍一巴掌下去。
当年那老不死的，不论是投赞成还是反对，帝乙或许还能高看她半分。
不过也仅仅只有半分而已。
从她默许投票表决开始，帝乙其实就已经生出想要拍死她的冲动了。
不为别的，
就是觉得这个老不死的太过于恶心。
结果那个老不死的在最后弃票，这更是让帝乙觉得虚伪。
听到帝乙说起那段往事，
灵儿的神色变得漠然，不喜不悲，仿佛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她只是一个旁听者。
“让王上看到狐族最丑陋的一面了。”
芸汐张了张嘴，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灵儿，这么多年，出于对帝乙的信任，她也没有深究过当年到底发什么事。
只是觉得帝乙肯定不会做出拐带婴孩的行径。
灵儿的母亲尸骨未寒……
她就被母亲舍弃性命来守护的族人出卖。
这接连的打击！
芸汐都不知道当年那么小小的瓷娃娃，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