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现在就去,你呢?
心同学先用智慧型手机传了讯息给某人,之后站起身。
我也要去!
我瞄到她的萤幕,上面显示着妈妈。八成在跟家人报备今天或许会晚归。
我们马上从公园走到车站,前往光的家。
上次来这里,是光喝醉那一天。当时我也看过高宫家,跟我们交往时一模一样。
门口挂着印有高宫二字的银色厚门牌,底下开着蓝色牵牛花。
这个花盆会视季节种植不同的花,看来那里的花似乎是由光挑选、栽培的。明明来过好几次,和那个时候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我要按电铃喽。
我向身旁的心同学确认,她默默点了点头。
叮咚──电子音响起,门口的灯泡在两秒后打开。屋内传来女性的应门声,我明确认出那是许久没听见的光妈妈的声音。
大门开启,我跟和一年前相比起来毫无变化的光妈妈对上目光。
晚安,好久不见。
翔……!
她因为女儿的前男友突然出现而大吃一惊,接着立刻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
原来如此,跟你有关吗……!
……嗯?
光妈妈对屋里的人讲了几句话。我听不清楚,只听见她提到孩子的爸,大概是跟光的爸爸说我来了。
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好紧张。
你是来见光的吗?
是的。这位是心同学,光和我的朋友。
伯、伯父伯母好!
心同学鞠躬问好,光妈妈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低下头。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站在门口说话不太好,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和心同学望向彼此,点了点头。
玄关跟以前差别不大。
老旧的木制鞋箱上面装饰着光小学时做的纸黏土蛋包饭,旁边有个银色小盒子,里面放有三把家里的钥匙。
从玄关踩上有高低差的室内,右手边就是楼梯,离二楼的楼梯最远的房间,是光的房间。看到我们一起爬过好几次的楼梯,当时的记忆浮现脑海。
我先上楼的话,光总会从后面戳我屁股,嚷嚷着:好有弹性喔,跟麻糬一样。
我们走进客厅,刚好在播连续剧,电视前面那张没有棉被的暖桌上放着杯子。光妈妈没有坐在桌前,而是坐在中岛式厨房正面的餐桌前。
你们也坐下吧?
好的。
光妈妈一直面色担忧、坐立不安的,似乎想问我什么。
光现在在家吗?
在是在……
……嗯?
可是她几乎没有走出房间过,整天无精打采……
光妈妈担心地摩擦双手,这时客厅的门打了开来。
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伯父。
光爸爸的个性沉稳慎重得难以想像是光的父亲。他身材纤瘦、戴着眼镜且神情温和,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差不多一年半没见到他了吧。
光怎么说?
我告诉她翔来了……她说不想见他……
这样啊……
光妈妈垂下肩膀,彷佛在表示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
八成是因为她以为闭门不出的光只要听见我来了,说不定就愿意踏出房门。
她没精神是从上星期六开始吗?
……是啊,记得是那一天没错。
听见光妈妈的回答,心同学愧疚地低下头。
你们知道原因吗?可以的话,请你们告诉我。我们很担心光……
她说得没错。女儿突然关在房间,不可能不担心。可是我也不知道详细原因,心同学又说不能讲……假如告诉她心同学知情,她应该没办法在这两个人面前隐瞒到底。
我们也不清楚。
翔同学……
我从上星期六开始就联络不上她,所以才来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看到你来,我还以为她肯定跟你吵架了……之前曾听说你们又开始联络了。
这样啊。可是,光会因为跟我吵架这点小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吗?我们以前很常吵架……
光妈妈不安的神情终于产生变化。她先是惊讶,然后苦笑出声。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咦?
光妈妈用双手掩住嘴角,露出苦笑。这个跟光一样的动作,以及跟光一样的面容,使我看到光的影子。就在这时,光爸爸微笑着补充:
那个光每次跟你吵架都会变得很消沉,严重到甚至吃不下饭。频率高达一个月一次,简直累死我们了。
没错、没错。我们去关心的时候,光总会抱怨你好几个小时。他刚开始都会帮你说话,说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光听了会生气……呵呵!
尽管如此,最后又会哭着说想跟你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