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七岁时逃荒跟亲人走丢,被拐子卖到了奴市,后来辗转进了宫成了原主身边的小丫鬟,这么多年过去,幼时记忆都开始慢慢记不清,她一开始还念着父母亲人,后来再也没提过。
可就是这么巧,前年青梧跟随云洛曦出去玩,走到了一个云吞摊位上,闻到那熟悉的香气,一下子便红了眼。
青梧跟她父亲年轻时长得有六七分相像,摊主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丢失了十年的女儿,他们以为原主是大户人家小姐,还想着用全部银子把女儿赎回去。
可在知道她进了宫之后,两夫妻又是喜又是忧,听闻青梧说现在过得很好,两人朝着原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感激的模样没有半分掺假。
听说宫女二十五岁会被放出宫,两夫妻更是欣喜表示在女儿出宫前会给她挣下家财,让她出来后有银子可以娶一个好点的夫婿。
其他三人都是孤儿,所以这个问题问青梧刚刚好。
青梧犹豫着道:“嫁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婢必定是……”
“停!本王要听真话,本王知道你并不是那种迂腐的女子,要是让你娶那个男子你愿意吗?”
云洛曦不知何时掀开马车帘子一角,一个满脸醉醺醺的男子骂骂咧咧走过,用力踹了装泔水桶的马车,身子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又滑稽,惹得周围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青梧看着那醉汉的丑态,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若真是这般男子,奴婢宁愿上山当尼姑。”
落霞噗嗤一下笑出声,“刚刚不是还跟王爷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这么快又变了?”
青梧红着脸反驳,“那也不能娶这样的男人啊,不知廉耻还丢人现眼,如何能娶回家去?”
云洛曦笑着轻叩扇骨,“所以不娶容易,大不了上山当尼姑,但你要是很想娶心悦之人,家中父母不同意呢?”
青梧思索片刻,认真答道:“若奴婢真心悦一个男子,而父母不同意,奴婢会先弄清楚父母反对的原因。
若是因门第、家世等外在因素,奴婢会努力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让父母看到他的好;若是因品行、性格等内在问题,奴婢也会慎重考虑父母的意见。”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若确信他是良人,奴婢会坚持自己的心意,用时间和行动向父母证明这段感情值得被祝福。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奴婢不想因一时的妥协而后悔终生。”
云洛曦听罢,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好!本王也是这般想的。母皇现在不同意,无非是顾虑萧霁言的身份。但日子是本王过的,幸福与否只有自己最清楚。
只要本王坚持,终有一日能让母皇明白,萧霁言是本王此生良配。”
落霞在一旁笑道:“王爷这般用心,萧质子若是知道了,定会感动不已。”
云洛曦摇了摇扇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所以啊,本王现在回府,就是要给母皇一些时间冷静思考。等过些日子,她见本王心意已决,说不定就松口了呢。”
马车缓缓驶向宣王府,云洛曦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已有了盘算。
长春宫内,鎏金熏笼吐着袅袅青烟。
贵君褚橙风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叩案几。
“婉儿,你今日在朝堂上可看清楚了?你那位皇姐,可不似表面那般简单。”
云月婉:“父君,儿臣总觉得她变了个人似的。从前她对儿臣言听计从,如今却有些奇怪。”
她也说不清哪里奇怪,但云洛曦最近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感到陌生。
从前那个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无脑之人,从那日之后对她多了分疏离,但昨日她的一番话她还是如从前一样听了进去,待她也并无奇怪之处,
要说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不在追着宋如璋,反而看上了一个她往日最瞧不上的男人。
褚橙风眯起眼睛,指尖掐断了案几上一支海棠:“婉儿,你可曾想过,或许她一直都是装的?”
“这不可能!”云月婉下意识反驳。
“她对父君的态度您也知道,一个人再如何伪装,也不会那般自然不留一丝破绽。”
褚橙风回忆起之前种种,云洛曦待他如亲生父亲般亲昵,确实不像是在演戏。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皇上对云挽歌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若再拖下去,本宫怕对你的前途不利。”
他忽然压低声音:“楚家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三日后的大朝会,会有人提出立储之事。你且记住,无论皇上问什么,你只需表现得知书达理,谦逊有度。”
云月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父君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大皇姐那边...…”
“她既自毁前程要娶敌国质子,便不足为虑。”贵君冷笑,“倒是云挽歌...本宫倒要看看,一个刚得宠的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
“让宋如璋主动些,探出点消息,这两年的感情怎么是说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