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李向南脸上,那张清俊此刻却如冰封般冷静的脸,成了这间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唯一清晰的存在!
元达!
他可能亲手制造了导致慕家水塔崩塌的爆炸物,更有可能就在爆炸案的现场!
得知了这个信息的众人,此刻都在消化李向南带来的这个巨大令人震惊的推测!
到底是郭乾,这位刑侦大队的大队长,经历丰富,能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他喉咙发干,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未散的惊容。
“小李,你是说……这个元达,他可能知情,而且他就在慕家的爆炸现场,那你认为他在那里干什么?如果我们猜测是他安装的炸药,可是那也没理由继续留在现场啊?”
李向南没有急着回答是与不是,而是走到桌边,把慕家的废墟方位图和普度寺的地图完整打开铺在桌面,又抓了几个爷爷的象棋,当做标记。
他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让人屏息的专注力。
“我们先不急着下结论,判断元达这么做的目的!”李向南眯着眼睛,摩挲着手里的棋子,“我们先回答郭队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元达,这个普度寺里的知客僧,一个本应该在寺内迎来送往的知客僧,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场针对隔壁豪族、进行的象征性的爆炸现场,甚至还出现在身处爆破的范围内?”
“是啊!为什么啊?”王德发宋子墨感觉自己今天咽的口水比过去一整个月都要多。
魏京飞已然抓耳挠腮了:“求你了李顾问,您赶紧说吧,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周围的公安们,一个个望着他,眼里全是期盼,显然也被这个问题折磨的不像话。
“小李,怎么说?”郭乾啪的一下点燃一根烟,想驱散心里因为即将接近答案而产生的激动。
李向南微微一笑,拿起一枚黑色棋子放在普度寺后院仓库的位置。
这是一个卒。
代表着小兵。
“我们假设一下,假设他是爆破的直接执行者,或者是现场指挥!”
李向南指着卒字,“这看似最直接,也最符合元达袖口火药残留的证据指向,对吗?”
他看向众人,周围的人全都默然的点了点头。
“但是这里有个矛盾的点!众所周知,元达是普度寺里的知客僧,这样的一个僧人,他常年露面,认识他的人自然很多!普度寺周围的街坊,经常来这里的香客……那既然如此,他如果频繁的出现在爆炸前夕,或者慕家废墟之上,水塔附近,是不是风险极高?容易留下目击证人?”
“相反,像元能那样的负责杂役,较少在前院和众人面前露面的僧人,或者干脆是寺外潜入的生面孔,执行起具体的任务来,才最为隐蔽!为什么是他呢?这不是暴露自己吗?”
李向南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的确有很大的矛盾。
王德发凝眉思考道:“但如果元达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人呢?而且,南池子大街,自从慕家几十年前一夜之间大火,死了好些口子,不是被附近的街坊传言闹鬼吗?不说夜里这里毛都没有,就算是白天,路过的人也是来往匆匆,生怕沾惹这里的邪气,哪里有人会注意到元达呢!”
“有可能!”李向南并不否定他的看法,又拿起一枚红色棋子,是一个兵,放在代表着慕家水塔废墟的位置,“那我们就需要更细致的动机和行为逻辑来证明,为什么非得是他出现在爆炸现场!”
众人又开始头脑风暴。
李向南看向众人,目光如炬。
“我先抛砖引玉,我推测,这个元达出现在现场,可能源于几个无法假手他人,甚至可能临时发生的‘关键任务’,而这些任务,非他不可,指向他在这场爆炸案中扮演的角色!他或许,不是简单的爆破手,而是更核心的决策者或者监督者的角色!”
说到这里,李向南顿了顿,在八仙桌旁坐下看向郭乾。
郭乾吐了口烟气,凝眉紧锁,脑海里疯狂搜寻着所有的可能,很快他眼睛一亮,顺着李向南的思路立马找到了一个可能。
“他可能在确认目标的死亡!”郭乾忽然道。
这话引起了周围人的下意识愕然,接着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他。
郭乾腾的一下站起来,快速在桌面找起慕泽林的人像照,乱七八糟的桌面里很快被他捡起一张老人的照片,他举起来看向众人。
“之前我们判断出,慕泽林老爷子很可能是发现了普度寺的密道,还没来得及传信出去,就被灭口了!而据李老爷子所说,慕前辈是慕家的鸟卫,他的身手和警觉性自然不差!”
众人呼吸一滞。
郭乾继续道:“我们假设,密道附近,就是普度寺的后院,确实是灭口的第一现场,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比如元达也好,元能也好,或者是小佛爷本人,抓住了慕泽林,但为了拷问更多的信息,从他嘴里撬出来诸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