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阴冷潮湿、还混着浓重熏香味的空气直往鼻子里钻,闻着就让人犯恶心。
这阿卡拉的鸟王宫,比他娘的地窖还憋屈!
引路的侍从穿着白袍子,跟吊丧似的,低着脑袋,脚步轻飘飘没点声儿,活像地府里飘出来的白无常。
老子才不管那一套,大摇大摆走在最前头,腰里的寒冰宝刀都没解,刀鞘偶尔磕到旁边冰冷的石柱子,“嗒”的一声脆响,在这死寂的长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吓得前头那白无常肩膀一哆嗦。
我心中不由地暗笑都说无常是勾取活人性命的小鬼。却对我如此警惕,好像生怕我取了他的性命。那我岂不是成了活阎王?
这世道真该变变了。一个仪表堂堂,待人友善阳光的大帅哥,硬生生被逼成了活阎罗。我心里的憋屈,能向谁诉说?
绿珠紧跟着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哪根柱子都觉得后面藏着刀斧手。
高怀德和牛大宝一左一右,跟两尊铁塔金刚似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每一个角落,那煞气,压得引路的侍从脑门子上全是汗珠子。
议事大殿倒是真他娘的大,也真他娘的空!
高得离谱的屋顶画着些神神叨叨的壁画,光线从花花绿绿的玻璃窗透进来,昏昏沉沉,跟闹鬼似的。
最里头的高台上,摆着张金光闪闪、镶满宝石的破椅子。许多人把那张破椅子叫王座,上面还坐着个人。
他穿一身紫不溜秋、金线绣得能晃瞎人眼的袍子。
脸盘子跟死了的老国王有点像,但更白,白得跟死人脸似的,眼袋耷拉着,看人的眼神儿像阴沟里的耗子,又疲惫又阴鸷,还藏着深深的算计。
不用问,这就是温妮那“好叔叔”,新鲜出炉的阿卡拉国王陛下——穆勒!
他旁边杵着几个脸拉得跟驴脸似的官员,还有几个穿着金灿灿铠甲、抱着膀子、眼神跟鹰隼似的武士,一看就是他养的心腹狗腿子。
我脚步不停,径直走到那高台台阶下十步左右才站定。大咧咧一站,双手往腰里一叉,眼神跟探照灯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那穆勒老儿扫了个遍,嘴角咧开,挂上一丝玩味的笑。
“大胆!”一个驴脸官员跳出来,指着老子的鼻子尖儿叫唤,“见了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还不速速跪下见礼?!”
我抬手掏了掏耳朵,权当没听见这狗吠,眼睛就盯着王座上的穆勒“哟,这位就是穆勒国王?臭架子端得挺足啊?
小爷我在城外替你们打跑了密陀罗那条疯狗,解了你阿卡拉的燃眉之急,差点把命搭上,你们阿卡拉人就是这么款待救命恩人的?
公主呢?我是来看自己义妹的,不是来看这张老丝瓜瓤子脸的!快点请她出来!”
知道这整个大殿之上,除了绿珠之外,应该是谁也听不懂我说了什么。
那我就百无禁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穆勒那张死人脸“唰”地一下变得极其难看,扶着椅子把手的手指头都蜷起来了。阴森的双眼中“噌”地窜起两簇小火苗,但很快又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巴巴的,像在背台词。
我回头瞅了绿珠一眼。她心领神会,靠近我轻声翻译道
“刘将军远道而来,助我阿卡拉击退强敌,功勋卓著,本王…自然十分感激。只是…”
穆勒顿了顿,开始拿腔拿调“王宫自有王宫的规矩。温妮公主她…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正在静心调养,不便见客。
将军一路辛苦,本王已在偏殿备下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至于将军麾下雄师…”
他拖长了调子,眼珠子滴溜溜转,接着说道“毕竟非我族类,久驻城外,恐生事端,惊扰百姓。
待休整数日,粮草备齐,本王自会奉上厚礼,送将军…班师凯旋。想必你们大顺皇帝陛下,也正翘首以盼将军归国吧?”。
呵?跟老子玩这套?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还想拿大顺皇帝压小爷?
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可眼神却冷得能冻死人“瞧瞧这老丝瓜瓤子这话说的,可就太见外了!
小爷和你们的公主殿下,那可是磕过头、喝过血酒的结拜兄妹,比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还亲!
她的家,就是老子的家。哥哥在自己妹妹家里住几天,看看风景,谁敢说三道四?舌头给他拔了!
至于城外那数万兄弟…”
我的笑容一收,眼神陡然变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在穆勒脸上,声音也寒了下来“我自己带出来的兵,老子自会管教!谁敢惊扰百姓,第一个砍了他的狗头,挂城门上风干!不过嘛…”
我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毫不掩饰的怀疑,也开始故意拿腔拿调“老子刚替你们宰了密陀罗几万精锐,打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