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更糟了……
赵都安忽然定定地看着老张:
“你真不怕死?”
张衍一迎着他的注视,忽然笑了笑,又望着前方叹息道:
“怕,怎么不怕?历代帝王都怕死,贫道又能好多少?所以这些年,贫道来过这里很多次,但都没有真正踏入其中。不过,眼下已没有再退的可能了。”
是的。
以六百年前天狩灭佛结下的大仇,一旦玄印与法王融合成功,真正冲击人仙,那就是天师府覆灭的时候。
也是虞国覆灭的时候。
“贫道走在前头,尔等殿后。”
张衍一竟率先前行,用黑色的长袍为几人挡下了寒风。
赵都安几人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殊死一搏的老天师漆黑的身影一点点远去,如同雪原上的一匹孤狼。
“你们怎么不跟上?”张衍一转回头,看着几人愣神道。
赵都安面无表情地说:
“你认识路么?知道往哪走吗?”
女帝和拓跋微之同时点头,表示相同疑问。
“……”张衍一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那你带个屁的路!”
赵都安没好气地吐槽:
“这么大的森林,没头没脑乱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张衍一张了张嘴,哑火了,不爽地拂袖道:
“你们也都没来过,难道就知道?”
赵都安却是淡淡一笑:
“我们没来过,但不意味着我们中没有向导。”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旋即,就见赵都安抬起手指,轻轻叩动眉心,低喝道:
“请前辈出山。”
他的双眸瞬间映照成银色,一根根虚幻的红线在空气中浮现出来,勾勒为一个穿着嫁衣,戴着暗金色面甲的身影。
裴念奴甫一出现,便神色茫然地望着前方,面甲下方,那双眸子中透出怀念之色!
她喃喃道:“牧北森林……我又来了……”
徐贞观眸子一亮,是了,裴念奴乃是见证了黄金大门铸造的古人,以先祖算无遗策的手段,岂会没有安排向导?
任凭他们一行人冒险进入?
如今看来,藏在皇室修行法内的裴念奴,就是这最后路程的“领路人”。
“前辈,你想起来了什么?”赵都安询问。
他发现,自己的修为虽被压制了,无法动用,但内力只是被封禁在气海,却仍可以用来维系裴念奴的存在,只是无法调用罢了。
“我……来过。”
裴念奴双手抱住头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喃喃道:
“记不清了,只记得一条路。”
君臣二人眼睛一亮:“请前辈前头领路。”
裴念奴这次没有拒绝,她仿佛意识到,这就是自己之所以存在的“使命”,当仁不让地越过张衍一,朝前方飘去。
张衍一愣了愣,老天师没吭声,心中却在庆幸:
幸好自己选择了与皇室结盟,否则没人领路,只怕十死无生。
……
“沙沙沙——”
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行人进去森林后,身周的寒风一下小了很多,地上的积雪也没那般厚实。
随着不断前行,周围出现的树种变得丰富起来,地上也多了一些野生动物行走留下的足迹。
森林寂静极了,偶尔能听到头顶传来古怪的“怪叫”,却也是风吹动树枝,发出的声响。
一行人警惕万分,生怕被猛兽袭击。
好在不只是森林外围本就安全,还是裴念奴引导的路径缘故,一路上有惊无险。
虽几次与林中一些类似野熊一样的猛兽撞见,但那猛兽似乎也不怎么认识“人”这种生物,隔着老远,便相安无事地避开了。
“似乎,这里也没那么危险。”赵都安走了几个时辰后,忍不住说。
徐贞观一张脸冻的有些发红,摇头说道:
“不可大意,这里只是外围,深处绝对很危险。若遇到危险,朕先出手,你躲在后头。
左右朕这只是个傀儡,哪怕身子废掉了,只剩下个头颅,也能维持这一缕神魂的存在,到时候你背上朕的头,一起前行即可。”
不是……贞宝你这描述有点阴间了哈?
背着你的头像话吗?
何况只剩下个头,你确定还能“活”吗?
起码把傀儡的“太阳能充能”部分也保留下来……赵都安内心疯狂吐槽。
拓跋微之闻言,小声说:
“奴婢可挡在最前头,这躯体烂了换个就是。”
好吧,合着咱们这个队伍就我和老张是脆皮是吧?
赵都安感动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