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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都安没有径直入宫,而是绕道去了北门。
先去了修文馆,准备了解下这几天朝中可有事端发生。
结果刚进修文馆,迎头就是一名学士走来,眼睛一亮:
“赵学士可是来寻太师?里面请。”
“你在此处不要动,我去办点事。”赵都安回头叮嘱了拓跋微之,而后迈步进了董太师的“办公室”。
甫一入门。
就见董太师正披着宽松的翰林学士袍子,皱眉翻阅着桌上的公文。
看到他进来,眉头微微舒展:
“坐吧,这两日没见你,正寻思派人去寻你来。”
从女帝出征,到今天,总共才过了四天。
因此,在满朝文武眼中,赵都安只是四天没怎么露面而已。
考虑到修士动辄闭关十天半个月,几乎无人察觉到赵都安离开过京城。
“怎么?莫不是与獠人族进犯的事有关?”赵都安笑了笑,施施然落座。
董太师诧异道:“你怎么猜到?”
赵都安随口道:“听到了坊间开始有消息流传。”
“已经有人传开了么?”董太师忧心忡忡,将手中公文放下,叹道:
“你那日与我说过后,老夫已差遣枢密院遣送公文火速送往云浮,勒令赵师雄死守,拖住獠人。
枢密院那边乱成一团,朝中这几日也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安稳,藩王刚灭掉,如今西边,南边又两边受敌,还有人猜测是赵师雄搞的鬼,要养寇自重……”
赵都安安静地听着老太师絮絮叨叨,脸上笑容平静,古井无波。
董太师不禁有点抱怨:“你在听吗?”
“恩,在听啊。”
“那你什么想法?”董玄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杀了靖王后,有点飘飘然了。
因为连续打胜仗,如今不再将外敌放在眼中了?这个现象也不罕见。
董玄一辈子宦海沉浮,也曾任职过兵部,对很多年轻官员将领的心态已是见怪不怪,细细思量,以赵都安的年纪和立下的功绩,若是因此轻敌也实属正常。
只是这个发现令董玄多少有些失望,心中叹息一声:
还是太年轻啊。
年轻人,哪怕再成熟,手腕再厉害,心思再缜密……终归避不开志得意满,轻浮自大的毛病。
董玄已经在心中思索,该如何委婉地“劝谏”对方。
是的,劝谏。
女帝西征后,赵都安如今几乎是事实上的皇帝,哪怕以他的资历,面对赵都安也要谨小慎微起来。
“想法?倒也没什么,我觉得没必要太慌张吧。”赵都安随口道。
果然是飘了……董太师心中一叹,正要抛出琢磨好的措辞,就听赵都安继续慢悠悠道:
“正好我也有个消息,要太师帮忙散播出去。”
“什么消息?”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四天抽空出门了一趟,恩,我请动了张天师与天师府的几名神官,一同驰援云浮边城。
于昨日大破撩人大军,斩杀了敌军主将,俘虏了众多部落头目,虽未彻底解决獠人族,但接下来一段时间,应是不会威胁到虞国了。”
赵都安慢条斯理地说着。
房间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董太师恍惚了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听完赵都安的讲述,又问了什么,之后对方又如何起身告辞,离开房间的。
等老太师终于回过神,就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
他不禁用手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呢喃:
“莫不是睡糊涂了?”
这时候,敞开的房门外学士韩粥面带狂喜地走进来:
“太师,赵学士所说可是真的?獠人族当真退败了?”
董玄怔了怔:“赵都安,他方才来过?”
韩粥:“……是啊,您不是亲自将他送出门的吗?”
是真的……不是梦……董玄一阵眩晕,似哭似笑:
“好……好好……禀告陛下,老夫要禀告陛下……”
“不对,”董太师自嘲一笑:
“陛下西征了,老夫老糊涂了。”
韩粥摇头道:
“陛下今日清早的时候,似乎又用了秘术,‘回来’了一次,去祭奠了下孙掌印,如今不知是否还在宫中。
不过赵学士已经过去了,说起来,赵学士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子着实奇怪,还背着个大布袋……”
……
……
与此同时。
赵都安带着拓跋微之,离开了修文馆,朝着养心殿方向走去。
从韩粥处得知女帝早上回来过后,他就没敢耽搁,立即赶了过去。
眼下女帝真身在西征路上,留在宫里的只有一个傀儡。
而赵都安想要联系女帝,是没法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