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的脸上已经没了半点儿笑容。他冷冷道:
“有话说吗?”
便衣的声音有些发颤,问道:
“张处长,我犯什么错了?”
“他!”张义指着佐藤羡次郎,“他家住哪里?”
“仁义街33号。”
“距离这里多远?”
“差不多一公里。”
“一公里是吧,你说你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奇了怪了,你满头大汗,可脖颈间为什么没有汗?穿的是布鞋,这里到处尘土飞溅的,跑了一公里,你脚面连点灰尘都没有,这又怎么解释?”
便衣脸色大变,刚想暴起伤人,就被暗中戒备的猴子一枪击中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然后同样被戴上手铐。
从他身上搜出了两把手枪,一把驳壳枪,一把勃朗宁。
两本证件。一个叫张宪民,是个警察。一个叫刘小河,是军统的便衣。
“还好处座明察秋毫,不然险些让这个奸贼得逞了。”猴子心有余悸地将两本证件递给张义。
张义冷哼一声:“搁这儿和我们玩灯下黑呢?这叫什么?搂草打兔子,买一送一?”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张宪民站在哨卡外面巡逻,他不声不响地核实着过往行人的证件,看着一个个面色惶恐、窃窃私语的行人,不动声色地四下张望,寻找着他的上级佐藤羡次郎的影子。
远处的人群中,佐藤的影子忽然闪过。张宪民立刻捕捉到了他,刚想借着尿遁,跟上去和对方商量怎么逃出去。但佐藤的步伐很快,一瞬间便湮没在纷乱的人流中。
而且,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张义好像发现了佐藤,还带人跟了上去。
他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挤开人流跟了上去。但左腾右拐,找了几个巷子,就是没有看见张义几人的身影。
他站在一个巷口,有些气喘,更多的是焦躁。佐藤是洛阳机关长,手中不仅掌握着电台和密码本,还掌握着所有人的联络方式,决不能让他落在军统手中。否则,不过是自己等人有暴露的风险,这几年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所以,必须将他营救出去,如果不能,那就给他一颗子弹。
这时,他注意到军统便衣刘小河骑着自行车过来,正东张西望寻找了什么,便走过去问:
“刘哥,找谁呢?有日谍的线索吗?”
刘小河也认识他,眼前一亮:“看到张处长了吗?李副站长已经找到电台了。”
“是吗?太好了,找张处长是吧?我看见他带人去了旁边那条巷子,我带你过去?”张宪民一脸殷勤。
刘小河也没多想,只是不停催促:“快点吧。”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张宪民不断攀交情献殷勤,刘小河不痛不痒地回几句,骂道:
“狗日的日本人,竟然在密道入口安置炸弹,我这条小命刚才差点就留在那儿了。”
该套取的情报都套到了,一个念头在张宪民脑子中闪过,一边恭维、宽慰,一边摸出一支烟递上去:
“来,凑根烟压压惊。”
刘小河本想拒绝,但瞥见对方手中拿着的是一盒高档香烟,便高看了一眼:“你们警察局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刘哥您说笑了,警局哪有你们军统威风。来,我给您点上。”张宪民谄媚地摸着一个打火机,凑了上来。
“你叫张宪民是吧,以后哥哥罩着你。”张宪民谦恭的姿态让刘小河很享受,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始大口吞云吐雾。
然而,这份惬意没有享受多久,他的喉结突然剧烈滚动,夹着香烟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上一口辛辣还未咽下,太阳穴便鼓鼓直跳,然后他浑身抽搐着跌倒在地上。
“还是我罩着你吧。”张宪民诡异一笑,望着一眼身后的大门,小心将刘小河的尸体拖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满头大汗的模样。
张义带人赶到仁义街33号的时候,副站长李慕林正在组织进一步的搜查。
看到张义等人从车上押解下来两下,一个正是他追寻不到的报务员,不由惊奇:“怎么还多了一个,是他的同伙?”
张义没直接回答,反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密码本已经被销毁了。”李慕林的脸色不太好看。
张义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安慰道:“别沮丧,换个角度想想,这总比什么都没有找到要强吧?”
听他这么说,李慕林笑了。
张义也笑了,随即说:“我这有个好消息,不但抓到了报务员,还抓到了这个潜伏在警察局的家伙。”
“警察局也有他们的人?”李慕林有些意外。
“军统都有,警察局很奇怪吗?”张义摆摆手,看着地上被移开的石碾,话锋一转:“密室就在这下面?”
“是。”
“那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