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剧烈地抽搐,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穿了所有经脉。
那难以言喻的痛苦,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和防线。
什么刑讯训练,什么硬汉伪装,在这绝对的力量和痛苦碾压下,都脆弱得如同薄纸!
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他因剧痛而扭曲狰狞的脸庞,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却无法挣脱那只铁钳般的大手分毫。
“说说吧,”张云帆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脸上依旧带着那抹看似温和,此刻在刺客眼中却如同恶魔的微笑,俯视着地上蜷缩抽搐的猎物。
“是谁派你来的?这个时候出手偷袭的目的是什么?”
那刺客疼得浑身痉挛,涕泪横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然而,面对这直指核心的诘问,他那被痛苦冲击得近乎涣散的眼神深处,竟然硬生生挤出了一丝顽固的凶戾和决绝。
他艰难地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咬碎,从齿缝里挤出断断续续,充满恨意的声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刺客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否认极其苍白无力。
所以紧接着,他便声嘶力竭地反咬一口,将矛头指向了那刚刚被他偷袭,此刻仍努力运功,对周围情况一无所知的疗伤修士!
“你们这两个多管闲事的王八蛋!”
刺客涕泪横流,声音因痛苦和“悲愤”而扭曲变形:“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他死死瞪着那个疗伤修士,眼中喷薄出刻骨的仇恨:“此人三年前虐杀我全家一百二十四口,连襁褓中的幼弟都没放过,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我若不是那日恰巧出门访友,此刻也早已化作他刀下亡魂,此仇不共戴天!”
他的控诉凄厉绝望,每一个字都仿佛浸满了血泪,那股委屈和悲愤,单是听着就足以让不明真相者心酸动容。
原本那些冷眼旁观的修士,顿时被这番声泪俱下,细节详实的指控所影响,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看向卓立群和张云帆的目光也带上了怀疑和谴责。
“说得对啊!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人家只是报仇而已,你们凭什么阻拦?”
“这位卓道友,不管什么缘由,您是不是应该先把人给放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
“哼!我看你们这两个家伙,八成跟那个杀人魔王是一伙的吧?不然为何如此维护?”
“杀人也就罢了,竟然还灭人满门一百二十四口?简直丧尽天良!这样的人渣也救,我看你们两个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满脸络腮胡,性情火爆的修士指着张云帆和卓立群怒斥道。
能说出这话的人,很明显是不认识卓立群其人的。
而一些认识卓立群,知晓其往日行事的修士,此刻却眉头紧锁,没有强行出头附和,反而悄无声息地又往后退了几步,与那几个叫嚣得最凶的人拉开了距离,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卓立群冷冷地扫了那个质问自己的修士一眼。
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那络腮胡修士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仿佛被一头洪荒凶兽给盯上了似的,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已是骑虎难下,他强压下心头恐惧,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怎么?瞪什么眼?难不成是被我说中了痛处,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张云帆轻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嘈杂:“这位道友的正义感还真是收放自如,有趣得很。”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方才此人暴起杀人,行那背后偷袭的鬼蜮伎俩时,怎么不见你站出来主持公道?”
“我等出手制止凶杀,维护此地秩序,倒像是踩了各位的尾巴一样,跳得如此之高?”
卓立群他目光扫过那几个叫嚣之人,眼神锐利如刀:“就算要怀疑动机不纯,也该是我们怀疑,你们几位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才更像是这刺客的同伙吧?”
这番犀利的反问如同兜头冷水,瞬间浇得那几个叫嚣之人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牙尖嘴利!强词夺理!”
人群中,一个尖细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浓浓的煽动意味:“我看他们分明就是魔门的贼人!一身邪气!”
“对!没错!这些魔门的贼子混入郑家收徒大典,定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我们可不能让他们这些恶贼的阴谋得逞!”
“杀了这些魔头!为死去的同道报仇!”
躲藏在人群深处,一介书生打扮,眼神阴鸷的修士,见自己同伴暴露且被控制,立刻开始趁乱拱火,试图挑起众怒,制造混乱。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那点煽动性的神识波动和刻意引导的言语,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根本瞒不过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