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道歉,这是要在国际舞台上,把联合王国的军事信誉和外交尊严扒光了示众!
是把盎格鲁-撒克逊的优越感踩在脚下狠狠摩擦!
他几乎能想象到伦敦议会大厦里掀起的滔天巨浪,首相府邸里砸碎的茶杯,还有那些刻薄小报上铺天盖地的嘲讽漫画。
“卡萨雷先生”卡文迪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这个要求这实在太您知道这在我国意味着什么吗?这比承认伯利兹要困难百倍!这无异于政治自杀!看在上帝的份上,能否能否在措辞上……稍微……”他艰难地试图寻找一丝回旋的余地,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模糊一点的表述,至少能给伦敦一点可怜的遮羞布。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卡文迪卑微的乞求。
卡萨雷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实木桌面上!力量之大,让桌上的烟灰缸都跳了起来,几份文件滑落在地。整个会客厅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卡文迪被惊的浑身一哆嗦,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惊恐地看着卡萨雷。
只见这卡萨雷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的看着几乎瘫在椅子里的英国大使,脸上的温和假象彻底撕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怒意。
“措辞?!”卡萨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怒的咆哮,“你他妈现在跟我谈措辞?!要不是你们胡乱指挥,现在哥伦比亚已经解放了,还谈你伦敦那些老爷们的面子?!”
他猛地俯身,指着对方就破口大骂:
“要么,公开、完整、毫无保留地道歉!承认你们的错误!承认我们的能力!让全世界都看清楚!要么…你就带着你那堆一文不值的诚意,滚回你的大使馆去!等着看我们如何妥善处理你们那位惹了大麻烦留下的烂摊子!看看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贵国在拉丁美洲还剩下几分脸面!你自己选!”
“完了!”
土匪遇到了不讲理的兵。
“两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们首相府发布的、措辞恰当的道歉声明全文,否则,后果自负,现在,你可以走了。”
卡文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他尽可能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外交官的体面,转身离开。他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在他的脊梁骨上,那不是目送,而是在看一个失败者。
门外等候的使馆轿车司机连忙打开车门。
卡文迪几乎是跌坐进后座真皮座椅里,西装里的衬衫中早就
“回…回大使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车子启动,驶离了戒备森严的国家宫,窗外,墨西哥城喧嚣的街道、斑斓的灯光、充满活力的景象,此刻在他眼中都扭曲成了模糊而充满敌意的背景板。
他深吸了几口带着皮革味的车内空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然后拨通了伦敦唐宁街10号那个直达核心的紧急线路。
电话接通得很快,但对面传来的不是首相沉稳的声音,而是副首相沙哑的嗓音:“卡文迪?墨西哥那边有结果了?”
“我…我刚从卡萨雷那里出来,维克托没有见我们,卡萨雷…他全权代表了。”
他强迫自己以最简练、最客观的语言,复述了卡萨雷如何轻蔑地否决了英方提出的所有条件。
“他他们唯一的要求是是我们必须在两小时内,以首相府名义,向全世界发布一份公开、完整、毫无保留的…道歉声明。”
卡文迪停顿了一下,感觉说出这个词耗尽了所有力气,“道歉声明必须承认我们在哥伦比亚联合清剿行动中的全部错误:情报失误、指挥无能…”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沉默比卡萨雷的咆哮更让卡文迪心慌。他甚至能想象副首相在电话那头痛苦地揉着太阳穴的样子。
几秒钟后,副首相终于开口了,“我…明白了。”
这平静得近乎认命的回应,完全出乎卡文迪的意料!
他原以为会听到暴怒的斥责,或者至少是难以置信的惊呼。一股混杂着荒谬和悲愤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副首相阁下!您难道…难道不觉得这要求简直是奇耻大辱吗?!这不仅仅是道歉,这是要把我们几百年积累的军事声誉和外交尊严彻底踩进泥里!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对大英帝国根基的动摇!”
“伦敦…伦敦怎么可能接受?!议会会炸锅的!媒体会把我们生吞活剥的!这根本就是政治自杀!”!
“卡文迪,“我当然生气!我肺都要气炸了!每一个有荣誉感的英国人听到这个要求,都会想砸烂点什么!但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通过话筒传来,沉重得像拉动破风箱。
“但是国内…国内已经彻底乱套了!就在我们通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