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磅秤是他亲手校准的。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李小东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贴在墙面上像块扭曲的抹布。小王把那枚带血的轴承放在审讯桌上，金属碰撞的脆响让李小东的肩膀猛地一颤。“认识这东西吗？”&nbp;小王的钢笔在笔录本上敲出节奏，笔尖悬在&nbp;“7&nbp;月&nbp;14&nbp;日”&nbp;的日期上方。

    李小东的视线在轴承上黏了三秒，突然低下头，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嘴角在微微抽搐。“捡……&nbp;捡的。”&nbp;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抠着审讯椅的塑料扶手，指甲缝里还嵌着些深绿色的草屑&nbp;——&nbp;与仓库围墙外的杂草成分一致。

    小王把监控截图推过去，蓝色钱江摩托车的卡通贴纸在黑白打印件上依然清晰。“14&nbp;号晚上&nbp;10&nbp;点&nbp;20&nbp;分，你骑着这辆车进了轴承厂，”&nbp;他用钢笔尖点着骑手的背影，“车座调低了&nbp;3&nbp;厘米，和你&nbp;170&nbp;的身高正好匹配。仓库门口的监控虽然坏了，但你忘了围墙外的交通摄像头。”

    李小东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是他先动手的！”&nbp;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溅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