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手持弯刀,脚步一迈,接着原地消失,再度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一颗灯笼之侧。
鬼差伸出手,灯笼晃闪了两下,化为纸人张的身影出现在半空。
本来准备夺取封神榜的臧君绩一感应到纸人张现世,鬼影化为血雾消失。
而纸人张身旁不知何时萦绕了红雾,雾气侵入灯笼内部,似是在吞噬他的意识。
……
“可恶!”
纸人张怒吼:“我们两个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灯笼内,血光追赶着一道黑影,两股气影如游龙般追逐。
纸人张的声音传来:
“不如我们联手,先逃出此处再说。”
“你这个人是个祸害,绝不能放你走。”
赵福生摇头:
“世间没有我赵福生,有可能还有王福生、刘福生。”
就算没有这些人,陈多子、刘义真等人的存在也意味着镇魔司的希望传承之火没有断绝。
“但这世间不能再有纸人张。”
纸人张一人之祸胜过世间不少灾厄。
他以一人之力,制造多起鬼祸,间接、直接导致多人死亡,引起不少厉鬼复苏,恶行累累。
“你这样的人,该被打入六道,镇入六道恶鬼地狱。”
纸人张大感头痛。
他没料到自己会踢到这样一块硬骨头。
赵福生软硬不吃,且铁了心不放他走。
他此时也反应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不付出代价平安离开,那是绝不可能了。
“哼。”他冷哼了一声:
“你真当我就没有办法逃走了?”话音一落,他摇身一晃,身体也跟着急速膨胀,眨眼化为一个三丈来高的可怖巨人。
臧君绩的鬼网罩到了这巨人身上。
血网内嵌,将巨人尸身分割。
红色的细线钻入尸块之中,而这些尸块之内则点燃鬼火。
不多时,二者重新聚合,且形体忽大忽小。
黑气与红气二者相争,鬼气之中不时显现出纸人张的脑袋,接着又幻化成臧君绩的模样。
纠缠了片刻后,那黑气猛地化为鬼灯升空,红气随后紧缠不放。
二者在鬼域内转动,如龙游天地,争斗不休。
“老祖宗——”
黑气之中,突然传来纸人张长叹:
“人死之后,果然意识全泯,连后辈血脉都不记得了。”
随后他道:
“不知人死后,可还有梦——”说完,幽幽的道:
“老祖宗,我有一梦,不知是你进我梦,还是我进你梦——”
话音一落,纸人张的身体在半空中显现,血光一点一点渗入他身躯中。
血色下,纸人张身上的黑袍被腐蚀,他残败不堪的身体展现在赵福生、余灵珠面前。
随即,只见他体内突然幽幽亮起了一点火光。
这火光与以往赵福生所感受到的火光不同,给人一种不堪直视的感觉。
火焰从纸人张脚底显现,如同逆烧的蜡烛,缓缓升向他头顶处,须臾功夫,只见那火光冲向他头顶处。
这如同面盆大小的火光将纸人张的面容照亮,清晰的映照出他的痛苦。
他的面容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同蜡烛一般迅速融化,血影渗入他身体中,与他融化的身躯合二为一,纸人张的生平记忆、喜怒哀乐、怨恨诅咒化为人生大梦。
纸人张请臧君绩入梦。
他这一生跌宕起伏,年少穷困,年轻时又娶妻生子,生活充满希望;
可偏偏好景不长,他生活被鬼祸所毁,从此心性大变,再不复以往。
纸人张身上煞气之重,不下于厉鬼。
这些年为了平鬼祸,他不择手段,以自身力量拼接厉鬼残躯,也悟出了属于自己的法则。
大梦平生。
臧君绩请入梦中来!
这对相隔了数代血缘的臧氏族人在鬼梦以诡异的方式相互吞噬、相互影响。
纸人张想灭除人世,臧君绩想镇压厉鬼。
忽而东风压倒西风——当纸人张意识占据上风,臧君绩压制的厉鬼脱困。
那些捆缠在它身上的鬼线断落,无数厉鬼冤魂流落鬼域。
而当臧君绩法则占据上风,纸人张便情不自禁想起早年家逢剧变时,心中曾立下的誓言:誓要除尽天下鬼物。
于是‘他’伸手一捞,又将游荡在鬼域内的厉鬼游魂困在身侧。
……
如此反复,大梦初醒,二者道不同、不相为谋。
纸人张除了恨鬼,同样恨人。
臧君绩没有意识,它只想镇鬼,杀人只是因为法则的连带罢了。
二气纠缠,接着分道扬镳。
一具鬼尸被二者之间不同的法则分裂,在纸人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