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眉梢抽搐了两下,抬头看他。
伍次平道:
“老子要抬着棺材去找他说理,这、这——”
他真是要冤死了!
“不过这些村民脑子不大好使,要带走棺材,可能要受阻拦的。”这是属于百里祠的载物,举行祭祀缺它不得。
赵福生说道:
“我也打算将棺材带走。”
至于村民的阻拦,则不在她顾虑之内。
伍次平初时一怔,接着反应过来又大喜:“那我们可想到了一处。”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伍次平道:
“稍后我将村民引开,你们先走,我后来想办法追过来。”
赵福生摇头:
“时间紧迫,我们一起上路,村民拦不住我们的。”
伍次平听闻这话有些犹豫:
“你要强行将人拦住?”他说到这里,看了赵福生一眼:
“可若是这样,消息就传入武清郡,到时不好收场啊——”
“本来也没想过和平收场,一旦出手,哪有留余地的,一起走,沿路上你正好说一说武清郡常家的情况。”
赵福生的话令得余灵珠咬了咬嘴唇,但她并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沉默。
商议好正事后,苗有功等人已经将马车套上,令使们还没有上车。
赵福生吩咐:
“苗有功,腾出一辆马车,将棺材抬上车中。”
她此言一出,百里祠本来顺服的村民顿时怒了。
村民们的眼睛瞪圆,立即将棺材拦住:
“这怎么能搬我们村的财物——”
赵福生向苗有功使了个眼色:
“赔偿村民五两银子。”
苗有功应了一声,赵福生看向村民,语带施压:
“大家有买有卖,别逼我动手。”她说道:
“这棺材并非镇物,三两银子已经可以买到上好的松木,你们拿钱去重买棺材就是了。”
她语带威胁:
“昨夜这棺材装过我们同行的人,见过血光不吉利,影响你们功德,我将这东西带走,也算解决你们的麻烦,如果不信,正好请伍大人随我们同行,监督我们将棺材运往武清郡就是了。”
村民们听闻她这话半信半疑。
但当苗有功拿出银子时,一大半的人已经意动,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
赵福生说得对,棺材不是载物,是可以替代购买的。
再加上又有伍次平同行察看,想必出不了问题的。
她三言两语间将一场即将生起的矛盾消弥于无形。
村民们接受这个交易后,甚至很自告奋勇的帮忙将棺材抬上车中。
赵福生看向刘义真:
“义真,这一趟守棺之行,可能要劳烦你了。”
刘义真挽了下袖口,露出结实的臂膀肌肉:
“老本行了,你放心交给我,我给你守得严严实实的。”
他说完,便跟着棺材一道上了马车,手掌按压着棺盖,坐在了马车里头。
赶车的车夫本来押运了一具疑似装了‘鬼’的棺材心中很是害怕,此时见刘义真这副架势,心下一松。
众人纷纷上车坐定,余灵珠喝了一声:
“走!”
车辆缓缓驱动,在村民们的注视下,带着伍次平离开这座村庄中。
伍次平趴在马车上往后望,见百里祠渐渐远离,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安夹杂着兴奋的神色。
他手指用力扣紧了车厢,力道大得指关节发白,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
兴许是为了缓解内心的骇怕,他自言自语:
“走了,竟然是这样走了——”
他苦笑:
“我还以为,我这一世不死是离不开这里的——”
说完,他缓缓松手,像是脱力一般‘砰’声坐回椅子上。
待他一坐定,余灵珠立即发问:
“伍大人,武清郡的鬼祸究竟是怎么回事,确认与常家有关么?”
伍次平已经私逃百里祠——这一举动几乎算是挑衅了‘神明’轮回法则,在武清郡几乎可以算得上叛逃,罪无可恕。
他若被逮住,是死路一条,此时自然铁了心要跟赵福生等人坐一条船的。
这会儿听到余灵珠问话,他扭头盯着余灵珠看。
两人早年是曾有过短暂交集的,只是交集不多。
那时伍次平驭鬼,听命于封都,本该外派驻隶州,任期满回帝京,有望接手封都的位置;
余灵珠是前任鬼将选中的人,她的鬼十分特殊,因此驭鬼后留守帝都。
二人当年曾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只是时间久远,他被困在武清郡多年,脑子被鬼吃得差不多了,许多事情记得不大清楚,竟没将余灵珠认出来。
而余灵珠没认出他的原因,想必也是因为他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