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数丛野竹,皆是他《雁荡山花》系列常见的元素。这些山花野竹并非工整排列,而是随意点染,看似不经意,却又在构图中达到了某种平衡,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感。竖幅的构图更添几分纵深感,仿佛画面之外尚有无尽空间,引人遐想。
最吸引陈阳的,是画中两段题跋。
一段以行就,笔势流畅潇洒;另一段则以隶书写成,古拙中带着几分俏皮。两段题跋记录了潘天寿由指墨创作转向笔墨创作的思考转变,甚至还记录了一件趣事:画家自嘲“健忘特甚”,画完此画后竟忘了画了什么,待友人指出后才恍然记起。
这看似轻松的调侃,却让陈阳对这位大师的谦逊与幽默多了几分敬佩。
目光扫过画心,陈阳瞳孔微缩——他发现了几道淡淡的粉笔印痕。这些痕迹破坏了画面的完整性,却也带来了某种历史的厚重感。他仔细辨认,推测这些应该是特殊时期的产物,或许是在那个特殊时期,某些狂热分子用粉笔在画上留下的标记或批语。
两件文物,一件跨越数百年的康熙釉里三彩观音瓶,一件凝结着近代大师心血的《春塘水暖》,一古一近,皆是开门见山、价值不菲的珍品。尤其是那观音瓶,堪称重器,在陈阳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陈老板,您看……这两件,我想抵押五十万,您.....方便么?”中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充满了期盼与不安。
陈阳眼神微微一闪,五十万?陈阳心里默默笑了一下,先不说这件清康熙 釉里三彩海水龙纹观音瓶价值几何,就眼前这幅潘天寿的春塘水暖图,明年就可以轻松卖到66万!
墙上的挂钟滴答声格外清晰,陈阳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合上锦盒的盖子,指节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每一下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咚、咚、咚。”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中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在陈阳的脸上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答案,哪怕是一丝希望的光芒。
陈阳的手指停下了敲击,然后抬眼看向中桥,目光锐利而坦诚,那种直视人心的眼神让中桥感到既安心又忐忑。
“中桥先生,”陈阳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这两件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尤其是这件康熙官窑瓶,堪称精品。”
他的话语中透着专业的权威,让中桥原本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件釉里三彩观音瓶,工艺确实精湛,色彩搭配也十分考究,在市场上属于稀有品类。”陈阳继续分析着,“青花的发色,豆青釉的光泽,还有釉里红的艳丽,三种颜色完美融合,这样的技法在康熙朝也不多见。”
中桥点头如捣蒜,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对对对,陈老板您真是识货!这件瓶子是我三年前,从一位满族贵人手中购得的。”
“潘天寿的画作,这几年市场认可度也越来越高。”陈阳转向另一件藏品,“这幅《春塘水暖》构图巧妙,用笔老辣,确实是潘老的真迹无疑。那些粉笔印记,反而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调变得更加严肃,“单凭这两件,要抵押五十万,尤其是这幅近代画作占比不小的情况下,确实有些勉强。”
中桥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脸上的期待之色瞬间黯淡下来。
“您说得对,您说得对。”中桥连忙点头,“我知道可能价值不够,但是……”
“行情您大概也了解,”陈阳继续解释着,“潘天寿的画作价格虽有上升,但还未到天价地步。”
“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这幅画大概能值十五万左右,而康熙官窑瓶虽然珍贵,但考虑到流通性和市场接受度,估价在二十八万到三十二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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