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顾先生的家人吗?” 护士的声音带着焦急,“叶女士刚才心率骤降,医生正在抢救,你们赶紧过来一趟!”
“妈!” 顾允舒的尖叫刺破了客厅的寂静。
顾铭诚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
“爸!”
“爸!”
苏星雅和顾允舒的惊呼声混在一起,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苏星雅一边掐着顾铭诚的人中,一边用颤抖的手拨打急救电话,顾允舒则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胳膊放声大哭。
落地钟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滴答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像在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族,敲响最后的丧钟。
窗外的风卷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场即将上演的崩塌。
苏星雅看着昏迷的顾铭诚,听着电话那头护士催促的声音,突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知道,顾家这棵屹立了百年的大树,可能真的…… 要倒了。
但她不能放弃。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 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要撑下去,为了昏迷的公婆,为了远在伦敦的丈夫和小姑子,也为了顾家这最后一点星火。
急救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老宅的宁静,也刺破了这个家族最后的安稳。
苏星雅扶着顾允舒站在门廊下,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进出,突然觉得这百年老宅,空旷得像座坟墓。
风雨飘摇,大抵就是这样了。只要再轻轻推一把,就会彻底化为尘埃......
安康医院的急救通道在深夜被红灯染得通红。
顾铭诚被推进抢救室时,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像根钢针狠狠扎进苏星雅的耳膜。医生护士们穿着绿色手术服,脚步匆忙地穿梭在走廊里,器械碰撞的脆响与监护仪的滴答声交织,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准备肾上腺素!”
“除颤仪准备!”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的瞬间,苏星雅看到顾铭诚枯瘦的手从推床上垂下来,手腕上那只戴了三十年的劳力士还在规律地走着,仿佛在嘲笑这场与时间的赛跑。
她扶着同样摇摇欲坠的顾允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让自己瘫倒 —— 就在十分钟前,另一间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叶沐雪还在里面与死神拔河。
“大嫂,爸他……” 顾允舒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糊了满脸。她刚才透过门缝看到医生掀开父亲的衬衫,胸口的起伏几乎微乎其微,那片刺目的红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星雅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是公司董事会的紧急电话,那些平日里对顾铭诚毕恭毕敬的股东,此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已经开始讨论股权重组的事。
她直接按了关机键,指尖的冰凉透过金属外壳渗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凌晨三点,叶沐雪的抢救室先灭了灯。医生摘下口罩,对着围上来的家属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叶女士突发心梗,送来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我们只能尽可能的用仪器延长她的生命!”
“妈!” 顾允舒的尖叫撕破了走廊的寂静,她像疯了一样想冲进病房,被护士死死拦住。
苏星雅扶住她,感觉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 那个总爱笑着给她炖燕窝的婆婆,那个会偷偷塞给她私房钱让她买喜欢的首饰的婆婆,就这么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哭声还没平息,顾铭诚的抢救室也传来消息。
医生疲惫地走出来说:“顾先生暂时脱离危险,但情况很不乐观,还在昏迷中,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苏星雅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看着紧闭的两扇门,生死未卜总好过阴阳相隔......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天亮就传遍了整个商圈。
当齐瑞祥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给杨小棠削苹果。阳光透过飘窗洒在果盘里,苹果皮连成一条完整的弧线,在晨光里泛着莹润的光。
“顾家出事了?” 齐瑞祥的动作顿了顿,苹果刀在果肉上刻出个浅浅的痕迹。他抬头看了严婉晴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嗯。” 严婉晴的语气有些复杂,“顾老先生和顾夫人都进了医院,顾夫人…… 没抢救过来。顾老先生还在昏迷,听说公司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齐瑞祥 “哦” 了一声,继续低头削苹果。果皮断裂的瞬间,他抬手扔进垃圾桶,拿起水果刀将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插上牙签递到杨小棠面前:“尝尝,刚从果园摘的,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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