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木板有点硌——不过,他还能忍。
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还有重物被拖拽时发出的摩擦声。
这次同行来的不少江湖人,此刻都成了冰冷的尸首。
“动作快点!周爷还在岛上等着清点!”一个沙哑的嗓音呵斥着,银锭认出那是王头的声音,周烈手下最得力的走狗。
方才船上传来的惨叫声还在脑海里回荡,那些人,被杀的杀,没被杀的也逃不过毒药发作。
“这船清完了,一共一十三个,全是毒发的,没一个活口。”有人汇报道。
“搬!都搬到岛上去,周爷要亲自验。”
王头的声音越来越近,银锭能感觉到有人在翻动身边的尸首。
终于,两双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像拖死狗一样拖起来。
银锭的脑袋无力耷拉着,头发遮住了脸,任由他们把自己往船下拖。
他心里暗骂:你们给我等着!
下船的时候,他故意脚尖一勾,拖他的人脚下一滑,差点滑到水里去,吓得了一大跳。
银锭暗自好笑。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他后面被拖的就是吴良,再就是韩鹏陈凌。
他们仨也很机灵,没有硬拼,装着毒发,因此身上看着脏,其实就是自己滚的,根本没伤。
刚踏上小岛的泥地,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停手。”
银锭闭上眼睛,心脏猛地一缩。
这个声音——周烈!
难道他一直没露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搬他的两个人立刻停住脚步,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周爷。”
王头快步迎了上去,谄媚的声音和刚才的呵斥判若两人:“周爷,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就行。”
“我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周烈的声音很平静,银锭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怎么样?”
“您的药哪有失手的?这小子刚才我们检查过,毒发了,还有口气没咽罢了。”王头连忙解释。
“让开。”周烈的声音冷了几分,王头讪讪地退到一边。
周烈走到银锭面前,仔细打量。
他是真挺喜欢银锭,这一拨人里,别看银锭其貌不扬,而且胖胖的,看着一副蠢样,但实则很精明。
尤其是身手,周烈敢断言,这么多次试探,银锭还没有出过全力。
“用水泼醒他。”周烈吩咐道。
银锭心里暗骂,下一秒,一盆冰冷的江水兜头浇下。
银锭心里问候了一千遍周家的祖宗,颤抖着眼皮,假装刚醒。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容冷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正是周烈。
周烈蹲下身,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像是在安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银锭故作疑惑,一言不发看着他。
周烈直起身道:“银侠,给你个机会,死心塌地跟着我,从今往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
银锭缓过劲来,沙哑着嗓子问:“现在不就是在为你效力吗?”
周烈摇头:“不,这不一样。”
“之前最多算个门客,以后,就是手下,终身都是。”
银锭心里暗笑——你他娘的也配!
他脸上却露出惊怒:“终身?我是江湖人,这次只是暂时,我还是要回江湖去。”
周烈嗤笑一声,指了指周围堆成小山的尸首,“你看看他们的下场,毒发身亡,跟着我,你能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晃了晃,里面的药丸发出清脆的响声:“这里面是解药。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三个时辰,就会和他们一样,七窍流血而死。”
银锭的目光落在瓷瓶上,没说话。
“只要你点头同意,忠心耿耿地为我办事,这颗解药就是你的。”
周烈将瓷瓶递到他面前:“而且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颗解药,保你平安无事。否则……”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凶狠:“现在我就可以让你尝尝毒发的滋味,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王头在一旁附和道:“小子,别不识抬举!周爷肯给你机会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银锭的拳头攥紧——演戏得演全套。答应得太痛快,周烈生性多疑,必会怀疑。
“怎么?还在犹豫?”周烈的耐心似乎快耗尽了,他收回瓷瓶,作势要转身,“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我有一个条件,”银锭开口,他看着周烈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周围同伴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什么条件?”
“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