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正常拳手那样弯腰钻出去,而是伸出双手,闪电般抓住了上下两条围绳,那是由多股钢丝拧成的、足以承受千斤巨力的围绳,此刻在他手中,却像是脆弱的麻线。
罪龙双臂的肌肉瞬间坟起,青筋如虬龙般暴突。他猛然向两侧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那两条极为坚固的擂台围绳,竟然被他活生生地、同时撕断!断口处火星四溅,钢丝的残端向两边弹射开去,发出“噼啪”的声响。他亲手撕裂了困住他的“囚笼”!
罪龙从被他撕开的缺口处,一步跳下擂台,他双脚落地,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无视了规则,无视了一切,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平静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陈楚。
他就像一头彻底着魔的凶兽,朝着陈楚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的步伐不再缓慢,而是充满了毁灭性的节奏感,他身上散发出的狂暴气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拦住他!快拦住他!”裁判和工作人员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上前去,试图阻止这场即将失控的灾难。他们是专业的,他们身强力壮,但在此刻的罪龙面前,他们渺小得如同螳臂当车的蝼蚁。
罪龙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他只是在前进的过程中稍微震动了一下双臂,一股磅礴巨力瞬间爆发,那些试图抓住他、拦住他的工作人员,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火车撞到的稻草人,一个个惨叫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撞翻了桌椅,飞出数十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罪龙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陈楚,他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阻碍都将被摧毁,无论是人,还是物,挡在他面前的桌椅板凳,被他随手一挥,便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坚固的实木桌子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撞得粉碎。他就像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在酒吧内碾出一条毁灭之路。
这骇人听闻的景象,终于让那些心存侥幸的观众们彻底崩溃了,他们尖叫着,哭喊着,纷纷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脚并用地向着远离罪龙的方向四散奔逃,只为能离那个化身为毁灭的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在这片混乱与毁灭的中心,风暴的尽头,陈楚依然站在原地。
陈楚看着那头冲破一切枷锁、向自己奔袭而来的狂兽,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
酒吧内的空气,早已凝固成一块浑浊的琥珀,将尖叫、恐惧与绝望悉数封存。刺耳的警报声与碎裂声交织成一曲末日交响,而陈楚,便是这片喧嚣地狱中唯一的休止符。
陈楚伫立如旧,手中端着酒杯,仿佛身处另一个维度的时空,外界的一切狂乱,无论是飞溅的玻璃碎片,还是惊惶失措的人影,都无法在他身上激起一丝涟漪,他的姿态没有丝毫的紧绷,手指甚至还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品味一杯年份久远的佳酿,而非面对一场生死危机。
那张脸,平静得近乎冷酷。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他的双眸深邃如夜,宛若两口千年古井,倒映着眼前那头冲破一切枷锁、正向自己狂奔而来的“罪龙”,却不起半点波澜,那头巨兽的身影在他瞳孔中被拉扯、扭曲,最终缩小成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仿佛只是夏夜里一只误闯灯火的飞蛾,无足轻重。
这种平静并非伪装,而是一种源自骨髓的漠然,它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混乱与他彻底隔绝。时间在他身上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慢到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每一粒在灯光下翻飞的尘埃,慢到可以听见远处女人压抑的啜泣,慢到可以分辨出那头狂兽每一次踏地时,地板传来的沉闷震颤,然而,这一切信息都如同流过光滑磐石的溪水,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他看着那头被冠以“罪龙”之名的生物,那具由纯粹暴力与毁灭欲望构成的躯体,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碾碎沿途的一切。陈楚的视线越过它,似乎看到了更遥远、更虚无的所在,他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宣言,一种对眼前这股毁灭力量的无声藐视。
“罪龙”的冲锋,是一场纯粹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暴力展演,他并非在“奔跑”,而是在“撞击”整个空间,空气在他面前被挤压、撕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他每一步落下,整个酒吧的地面都随之哀鸣,坚实的地板仿佛变成了脆弱的鼓面,被无形的巨锤一次次擂响。
他一路披荆斩棘,所谓的“荆棘”,是那些由合金与实木打造的桌椅,是那些曾经象征着奢华与安逸的吧台与隔断。在他面前,这些坚固的物体脆弱得如同纸糊。一张厚重的橡木方桌被他蛮横的膝盖撞得粉碎,木屑与残渣如爆炸般向四周飞溅,划破了人们的衣衫和皮肤。高脚吧台在他一记随意的挥臂下,被从中截断,无数酒瓶、杯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化作满地晶莹而危险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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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尖叫早已变了调,从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