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伴随着一声声枪响,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鼓掌声和欢呼声。
没有深仇大恨的人永远无法了解,亲眼看着仇敌被击逼的心情。
何雨水的小手鼓得红通通的,环视一圈,有些郁闷的说道:“今儿这么热闹,爱国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应该在上班吧,雨水,咱们别看了,晚上该做噩梦了。”陈雪茹看到那些队员看是把尸体扔到卡车上,拉起何雨水的手,打算离开。
“我可是真正的小战士,岂能害怕这种场面。”
何雨水虽然嘴硬,还是乖乖的跟着陈雪茹回去了。
她担心刘大娘一个人在家照顾几个孩子,忙不过来。
此时围观的群众也开始陆陆续续散场,大家伙都吃了一肚子瓜,非常兴奋。
谁也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戴着银色眼镜框的中年人深深的看了卡车一眼,钻过身钻进了人群中。
李爱国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这边,扭过头看去,却没发现异常,只看到了乌央乌央的人群。
他钻进吉普车内,扯掉头套:“通知地方武装部门的同志,把尸体送到火化车间。”
这年代的火葬场,有个更贴切的名字:火化车间。
京城是特大型城市,每日里因疾病、意外离世的人不计其数。
城郊有四座火化车间——八宝、东郊、大兴、顺义,终年烟火不断,昼夜吞吐着人间最后的余温。
这批特殊的尸体,被指定送往最为偏僻的大兴火化车间。
这里早已被地方武装部门划为临时“定点处理单位”。
车间主任黄有文早就接到了地方武装部门的通知,听到卡车的轰鸣声,他立刻放下报纸迎了上来。
“欢迎同志们,都安排妥当了。”
陈副领导没多寒暄,只沉声吩咐随行人员:“把尸体卸下来,先存进停尸房,明天一早开工再统一处理,注意全程看管,不许出任何差错。”
李爱国还是第一次来到火化车间,借助送尸体的时间,也了解了火化车间的情况。
这里共有6台火化炉,用的是沈阳链条式82B型火化炉,是摹仿捷克炉制造的。
使用这种炉子,火化后一个星期才能取骨灰。
焚烧遗体时,车间里总会腾起厚重的白烟。
烟浓得能把人裹住,工人们在烟里穿梭,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晃来晃去,活像在雾里漂浮的幽灵,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同志们真是太辛苦了。”李爱国看着墙角堆积的炉灰,由衷地叹道。
黄有文本想接一句“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客套话。
可话到嘴边,看了看正往火化炉里送的尸体,终究把话咽了回去,只干笑了两声,别过了头。
李爱国也觉得这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转悠一圈后便离开了。
此时火化车间也到了下班时间,烧了最后一轮尸体后,黄有文亲手关掉了六台火化炉的开关。
轰鸣声渐渐平息,最后一丝余热从炉口散去,整座火化车间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头顶昏黄的灯泡,在夜风里微微摇晃,把影子拉得老长。
按规矩,夜里只有一位值班大爷留守。
值班大爷也懒得多走动,这里地处荒郊,除了送尸体的车,平时连只野狗都少来,谁会往这埋汰地方跑?
小偷更是不可能,车间不是尸体就是炉灰,偷什么都嫌晦气。
值班大爷拎着酒坛子转了一圈,美美的喝了口小酒,转身进到值班室内,趴在桌子上扯起了鼾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车间后墙的阴影里闪了出来。
那身影贴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像猫,显然对火化车间的布局了如指掌。
他避开值班室的窗户,绕到停尸房后门,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铁丝,几下就挑开了门锁。
停尸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高窗里漏进来,在地面洒下一片惨白。
几十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并排摆在铁架上,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布下的轮廓隐约可见,像是一个个蛰伏的幽灵。
那黑影没开灯,借着月光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铁架前,蹲下身。
“可以醒来了。”
若是此刻有活人在这里,怕是当场就要吓破胆。
这停尸房里躺的都是早已断气的人,他在跟谁说话?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人匪夷所思。
只见那具尸体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接着,白布被慢慢掀开。
一个人影从铁架上坐了起来,僵硬地活动了下手脚,声音沙哑地开口:“爱国同志,谢谢你了。”
月光恰好落在她的脸上。
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清晰可辨,正是白天被宣布“已执行枪决”的柳翠!
“井上千代子”气象站的一间办公室内,海外行动组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