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睡得正熟,揉揉眼睛,看见是老九。
“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玩累了,就回来转转。”少年打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顺势抱上老九的腿又要睡。
老九嫌弃地想要踢开,少年却越抱越紧。
“别乱动,我就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少年闭着眼不悦道。
“敢跟你九爷爷撒娇。要睡回房睡去!”老九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
少年咕噜噜滚下去,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闭着眼睛就朝苍耳房里走。
老九嘶一声,飞身而下,拎着他后领子,把他打个转。
少年闭着眼睛,朝前走进了西厢房,一头倒在床上。
无所谓,他哪儿都能睡。
“什么时候走?”老九追问一句。
少年脑袋闷在枕头里,声音也闷闷的:“玩够了,就出去转转。”
苍耳上学堂,少年便在西厢房睡了一整天。
晚上苍耳兴致好,在吃得斋里亲自下厨,烧了几道小菜。
她从屋里搬来了桌子,椅子。
叫了老九,还拖上修娥,三个人在树下边乘凉边吃饭。
少年终于醒了。
闻到饭香,挠着头,从西厢房里走出来,不请自来地坐到桌边。
看了眼桌上,没筷子,伸手折了两根树枝,晃了晃,就变了双筷子。
一桌三个人,老九,修娥,苍耳,筷子含在嘴里,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人,不语。
修娥:这谁?
苍耳:他怎么睡这儿?
老九:他怎么还睡这儿?
没人给少年安排房间。他便自己找地方睡。
反正一到饭点,他就准时出现。
有时,他也出现在苍耳的学堂门口,等着她散学。
到得早了,便悠闲地倚靠在门框上。
“这谁?”
“好俊美啊。”
赞叹他貌美的,猜测他男女的,询问他山头的,他一概充耳不闻,嘴里衔一根野草,闭眼睡觉。
门外敲了钟,少年便旁若无人地走到苍耳桌边:“走,放纸鸢去。”
“我还没复习功课。”
“教得这些玩意儿是哪朝哪代的?这都过时了,不听也罢。”少年无所谓道。
凡人教习恼了火:“你瞎说什么!!我教得可是最新的!”
少年回眸:“你来了一个月了吧?”
教习不明就里点点头。
“烂柯观棋,没听过?”
苍耳看着教习的表情从一脸懵逼,到恍然大悟,转而震惊无比,直至哭喊着去找猿长老。
“什么烂柯观棋?”她好奇地问。
少年耸耸肩,不置可否。
硕大一只纸鸢飞在云里,苍耳才知道原来凡界也有会飞的人。
自从小威威闭关,她还没飞过呢。
此刻双手支撑在纸鸢的横杆上,风刮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嘴巴一张,风就灌进嘴里,把她的嘴吹开,把她说的话吹得稀里哗啦。
少年撑着手臂,畅快地笑。
飞着飞着,纸鸢一头歪了下去,苍耳尖叫一声,抱住了少年。
快摔到地面时,她忽然凌空停了下来。
心跳得快从嘴里蹦出来。
“你竟有蹑空草?”少年看着苍耳身上的香囊飞在头顶,将两人定在了空中,欣喜道。
“幸好有蹑空草。”
少年跑了很远,把风筝捡了回来,递到苍耳手里时,纸鸢忽然变成了风车。
“跑,跑起来。”
苍耳跑进风里,看着手里的玩意儿转飞起来。
“这也是凡界的?”
“小玩意儿,不值一提。我想吃人头果糖葫芦。”
“可郎哥哥不在,那果树没人打理,我昨天才去偷瞧了,那果子才那么小。”苍耳比个指甲盖。
少年朝老九的方向,努努嘴。
老九在瓜田里假寐,一双狐狸眼打量着远处的两人。
两小无猜,说的就是这样吧?
三棍子哟,怎么办啊……
狐狸嘴忍不住弯起来。
他半推半就地爬起身,盯着那果子瞧几眼,没一会儿功夫,树下就掉了满满的人头果。
“认主!认不认!”苍耳没好气地戳了戳丁玲和当啷。
两个小王八蛋趴在糖葫芦上,抱着果子,舔个不停。
“吃人的嘴软,没听过?”她又戳戳当啷的脑袋,转头又问少年:“是这样说的吧。”
当啷比较能吃,没几天功夫,已经比丁玲胖出了一圈。
少年咬了颗糖果子,甜甜地点头。
“明天我们玩什么?”苍耳边吃边抽空问一嘴。她从来没想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