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匈奴三部联军南下的第一时间,率先获得消息的北疆三国很快作出了应对。
除了征召士卒北上抵御游牧联军、迁徙边境黎庶南下之外,赵国、中山两国的君主更是亲身抵达了前线。
“吁……”
“唏律律……”
伴随着身下战马悠长的嘶鸣声,一马当先的赵侯赵语停下了疾驰,他身后跟随的骑士也缓缓放慢了脚步。
翻身下马向着前方的残垣断壁快走了几步,忽然一阵血腥味被风吹向了赵语的鼻尖。
伸出右手缓缓扶上那斑驳的墙壁,感受着那依稀可辨的烈火灼热的温度,一股怒火直接从赵语的心头涌起。
“犯我疆界,杀戮我子民,此仇……”
“不共戴天!”
“报……”
正在赵语心中激荡之际,一道急促的禀报声却是在他的耳畔响起。
“启禀君上,一支小股匈奴轻骑正向我军而来,人数大约百十。”
“来得正好。”手掌紧握成拳,用力砸在了面前的墙壁之上,赵语浑身已然是杀意弥漫,“既然来了,那就用不着走了。”
“众将何在?”
“末将在!”
“随我一道,列阵迎敌,报仇……”
“雪恨!”
“喏。”
……
旷野之上,疾风让地上的青草不断摇摆,更是将赵军阵中的军旗吹得猎猎作响。
目视着地平线之上那一道道逐渐逼近的敌影,感受着身下战马的焦躁,倾吐胸中浊气的赵军骑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强弓。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放……”
弓弦激荡声中,一支支箭矢被激射而出,划破了双方之间的距离,射向了正在疾速接近的匈奴骑兵。
“锵……”
清脆的长剑出鞘之声响彻战场,左手勒住战马的缰绳,赵侯赵语一马当先径直冲入了匈奴骑兵的方阵之中。
双方骑兵汇聚的那一刻,一场你死我活的交锋已然开启。
双臂筋骨震荡,剑锋挥舞之间,赵语手中的长剑顺着皮甲的缝隙,插入了匈奴骑兵的血肉之中。
没有丝毫地停滞,怒意在胸中激荡,鲜血伴随着长剑倾泻而出,一名匈奴骑兵就此成为了赵语的剑下亡魂。
不知挥砍了多少下,也不知拼杀了多久,赵语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光这些匈奴人,为自己治下的黎庶报仇雪恨。
直到周围已经没有了敌人,赵语这才从杀戮的状态之中脱离,而此时他才发现刚刚遭遇的匈奴人已经有大半与他们的战马一起倒在了这片旷野之上。
至于剩下的那些,眼见情势不可敌,迅速便与赵军脱离开来,立时就要向着来时方向逃窜而去。
“嗖……”
恰在此时,一阵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那些逃离战场的匈奴骑兵无一不是身中数箭,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目之所及,望着那一面书写着中山篆字的旗帜,以及旗帜之下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赵语心中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曾经的对手,如今却是并肩而战。
最终,所有的感触都被留在了心中,只见赵语向着来人郑重地拱手一礼。
“中山君,多谢!”
……
北疆的战场之上,赵、燕、中山三国与匈奴三部联军的战斗已然打响;
中原腹地的酒肆之中,列国士子对于北方战事的议论同样如火如荼。
当听到匈奴、楼烦、林胡三部的骑兵再次抄掠了一座城邑,将其中黎庶杀戮大半,在场士子无不群情激愤;
当听到魏王魏罃已然下达命令,即将派遣十万步骑北上,与三国一道抵御来自北方胡人的入侵,在场士子无不拍手称快。
更有甚者,已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北方、投向了已然狼烟遍地的三国边境。
“诸位。”
魏国都城安邑的酒肆之中,一位年轻人直接从座席之上站起身来,将全场目光全都汇聚在自己身上。
“匈奴、楼烦、林胡此番南下,狼烟遍地、黎庶罹难,北疆之地已然一片炼狱。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又岂能坐视而不理?”
“谁知今日的赵国、燕国还有中山国,不会是明日的魏国?”
“如今魏王果决,派遣十万步骑北上,天下有识之士无不称颂。”
“魏章不肖,虽有宗室之名,却无尺寸之功。”
说话之间,年轻的魏章取下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利刃出鞘的寒芒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愿提三尺青锋北上,用胡人的鲜血,来祭奠我中夏枉死的黎庶。”
“好志向!”
“我愿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