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东家话,东家说家里人兴许会想看,故而派了军土,护送夫人朋友们到埠头宝船上去,瞧得真切些。
好耶!娥英姐,可以出去了!
军士手持火把,伫立埠头之上。
宝船甲板上视野开阔,星光漫天,一眼能看见淮东河泊所,龙瑶、龙璃叽叽喳喳,大河狸和满头包的獭獭开屁股贴住甲板,两只脚顺着船沿栏杆间的缝隙插出去。
鲸皇会怎么来?从入海口游到江淮?李立波兴奋问。
林松宝摇头:说不定是穿梭而来,听闻大神通者都是穿梭的,想去哪念头一动,怎么可能和鱼一样?
陈杰昌道:不是说鲸皇好云游么,穿梭多没意思,什么都看不到,说不定就是游。
李立波、陈杰昌、林松宝,三人打一开始,便是河泊所、武馆两头干活,如今仍是如此。
今天整个淮东河泊所都忙碌起来,他们自不例外。
游?鲸皇不会游。
三人回头,正见一身整齐官服的梁渠。
水哥!
不会游是什么意思?
鲸皇是云鲸.
话音刚落,李立波三人忽觉天空骤暗。
火把啪燃烧,头顶的星月光辉仿佛一瞬间消失无踪。
没有树林遮挡,江淮的夜晚并不暗淡,相反,月光十分明亮,看清乡间小路绝非难事。
怎么那么黑了?
李立波愣一瞬,见梁渠抬头,抓紧腰带,三人皆意识到什么,心头一跳,背对大泽,竭力仰头。
第一印象。
黑!
无边无际的黑!
什么都看不清。
什么都看不到。
昨天义兴镇上三王子凭空膨胀至千丈,惊骇平阳,他们正巡视水面,看的一清二楚,
只觉天下再不会有比三王子更庞大的生物。
今日一看。
错了。
大错特错!
咕嘟。
吞咽一口唾沫,三人同时转身,稍稍低一下僵硬的脖颈,穷尽目力——
没有尽头!
江淮泽野的天黑了!
梁渠的目力比三人好,没有点燃金瞳,能瞧出鲸皇的体长以里计数!
至少有数百里!!!
义兴到平阳城不过十余里,那不过是从鲸皇下颌一条褶皱到另一条褶皱的距离!
极致的庞大之下,是极致的压抑。
即便鲸皇没有释放任何气息,埠头上的军士亦难以呼吸,仿佛空气变得厚重,牢牢堵住喉管,两股战战。
龙瑶、龙璃紧张得双手冒汗,几乎要钻进龙娥英的怀里。
呼。
瞳孔战栗。
梁渠深吸一口气。
环顾四周。
继鲸皇之外,大泽之上,陆续升腾数缕强大气机,其中两缕令他无比熟悉,唯一缕陌生。
妖王!
西龟、南蛙!
陌生者,或为北鱼王。
与此同时,平阳山上,平阳府城往南,又有两道澎湃气机升腾。
老和尚、越王!
不,不止!
已经称得上是群英荟萃的大场面之外,大泽之上,再升腾通天气柱。
这是——苏龟山惊讶。
梁渠觉得无比熟悉,其后一艘楼船劈波逐浪,闯入视野。
青灰色的风帆猎猎。
他猛然回忆起来者是谁。
肃王!
大顺下洋船队!
是了,距离下洋船队上次靠岸,过去数年之久,理应返回,说不得正是算准鲸皇云游之日!
大顺武圣、江淮妖王、东海妖皇!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老大!精神链接跳动,小蜃龙大喊,水里冒蓝光啦啊!快来收长气哇!
梁渠忍不住扫一眼东西南北,沉默下来。
老大老大!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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