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神。
冷风萧瑟。
他已然立到了屋顶上。
哎··...
一声长叹,白色的雪尘被竹枝拂去,露出青灰的铁瓦。
梁渠持拿扫帚,百无聊赖地干活。
领娥英来拜个公婆,拿个新妇红包,他怎莫名其妙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
将梁渠赶走,许氏拉上龙娥英步入客房,二人坐到床边,聊上好些私房话。
从习俗到持家,又聊到二人生活。
房事如何?
啊?单刀直入,龙娥英怀疑自己听错。
傻丫头,啊什么啊?许氏轻拍娥英手背,紧紧拉住,你我同为女人,
有什么不好意思?前几日正事一办,又不是全然不懂的小姑娘,放心,传不到第三人耳朵里。
干娘告诉你,房事不好,婚后头几月尚行,然行的代价便是消磨耐心和感情,日子一久,再情深的伉俪,也终归是要分道扬、貌合神离的!到时同一屋檐下,一天指不定说上一句话!后悔也晚!
龙娥英心中一紧,忙问:干娘,那—————-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许氏沉思。
办事时,你快活不快活?
嗯-—-”龙娥英羞得直想埋头到被子里,她咬咬牙,快活!像飘在白云上,泡在热水里,懒懒散散,一根脚趾都不想动。
头一次,一点不疼?
初时会,后头便好多。
看着猴急,倒是个会疼人的———许氏惊讶,他呢?
应该———”-也是吧?龙娥英犹疑,后头我都麻了,半分感觉没有,他硬是要来。
十天的最后两天,梁渠立都立不稳,非得要扑上来。
许氏忍俊不禁,按住手掌:傻丫头,全快活,那便是顶顶好的!
龙娥英松一口气,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她心中又生出无限好奇。
许氏这般问她。
干娘,你———”
莫问,此间私事哪会同你说。
龙娥英生出几分教戏耍的恼:那干娘怎就能问我?
我是长辈。许氏理所当然。
干娘~
睡了一觉,大姑娘家怎变得这般黏糊?回家冲你丈夫撒去。许氏边说边从袖口里抽出一份大红包,给你,把这个拿上。
干娘这是做何?
龙娥英伸手一捏,红包里软乎乎,很厚实,有种棉布质地,显然是为银票,
有好几张,看大小,塞的银票面值起码有万两以上。
莫要觉得不好意思,咱们这边的规矩便是如此,新妇登门,没有不给红包的,你不想收,我还不舍得给呢,不算多,五个六-—----好了,事就这么些事,天冷,出去时候把门带上,再唤小九进来。
阳光正好。
树下的黑齿打个大大的哈欠。
龙娥英捏住红包,步履轻快出门,少许雪尘从面前落下。
娥英!
龙娥英抬头,只见梁渠蹲在屋檐上,膝盖上横一根竹枝扫帚。
聊什么呢?
聊夫君行不行事。
梁渠不信如此露骨,但又顺着话问:夫人怎么说的?
夸你厉害。
哈!
梁渠洋洋得意,轻扬下巴,显出几分骄傲。
龙娥英好笑,往上招手:好了,扫帚给我,快下来,干娘让你进去。”
嘿,有我好事?
梁渠轻身跳下,给出扫把。
大门推开一条缝,光芒流淌,正好挤进一个脑袋。
娘,听娥英说你找我?
把门关上,坐。
许氏手指圆凳。
啥事啊?新夫上门也有红包?梁渠阖上房门,坐到桌前。
想得倒美。许氏放下茶杯,红包一分没有,单有一句话同你讲一讲。
行啊,狂言千句如粪土,良言一句值千金。梁渠接过茶杯,拎起茶壶倒水,您说,儿子全记着。
龙女到底是水族,娥英同你上了岸,落了根,何止远走他乡四字,她一个人不容易。
所以今个我把丑话说前头,教你有个数,日后家中有事,我肯定是向着她,
要拉偏架的,哪怕你心中真有委屈,也莫觉得不平衡。
就这句?
你想听什么?
娘放心,我省得的。梁渠咧嘴,奉上热茶,家里嘛,本就没有那么多道理去讲,不想和离,您帮她就是帮我。
许氏接过茶碗一笑,食指戳动脑门。
机灵猴子!走,吃饭去!
许氏同娥英聊有一刻钟,同梁渠便只有一句话。
两人留到杨府吃上中饭和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