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瑾之所以见到她就喊娘,仅仅是因为她今天穿的衣服,跟他看到的路人母亲的衣服一样。
路人母亲抱着孩子的场景,令他心生羡慕。
而危险来临时,路人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情形,让不幸受伤的他念念不忘。
因他心智不足,就把对母爱的渴望投射到了一件衣服上。
弄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
罗明珠顿时放心了。
看来不用担心赵兰瑾黏着她不放了,大不了把身上这件衣服脱下来送给他!
解开了这个小误会,罗明珠的心思顿时转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六七岁小男孩,被大马撞到,脑袋受伤。
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呢?
“郡主,郡王是在西城受的伤吗?”
赵兰琪点头,“你怎么知道?前几日在西城,宵禁闭城之前有人当街纵马,兰瑾站在路边被撞倒磕破了头,差点命丧当场。”
“是一位好心的过路人及时送他去医馆救治,这才保住了性命。”
“若没有他及时伸出援手,兰瑾恐怕……我想报答这份恩情,却还没有找到恩人的行踪。”
“只知道他曾住在西城的悦来客栈,等我的人前去拜见时,他已经退房不知去向了。”
“不过我已经拜托了衙门帮忙查询,也请巡城官兵代为寻找。若是在京城实在找不到他的踪迹,就照着他的户籍文书去他老家。”
“罗娘子,你为何是这副表情?莫非你有那位好心人的消息?”
不然怎么会知道兰瑾是在西城受的伤呢?
赵兰琪目光热切,“若娘子有线索,请一定告知于我。”
她是真心想找到这位好心人,好好报答他。
那天她被绊在宫里脱不开身,兰瑾被几位同辈的堂兄弟带走,偷偷出宫去玩。
谁知道那几个堂兄弟,竟然半路把兰瑾赶下马车,还不准下人跟着,只为看他害怕大哭以此取乐。
结果没料到有人当街纵马,差点把兰瑾害死。
等她得到消息时,兰瑾已经被他们送回了王府。
因忙着找太医救治,又忙着向皇祖父告状,好几天不得空闲。等她回过头想寻找那位好心人时,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了,只在衙门查到了一个名字。
父母已逝,幼弟是她唯一的亲人。
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她是必须要报答的,否则心中难安。
自报家门难免有点尴尬,罗明珠清了清嗓子,“郡主,你要找的这个人,我应该认识。”
“他是不是叫杜泽谦?临台府平潭县人氏。”
“对对对!没错!娘子你竟然真的认识他!”赵兰琪连连点头神色欣喜,“那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罗明珠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在我家里。”
赵兰琪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在你家里?他是你家亲戚吗?”
忽然想到下边的人曾说过,那位好心人是个年轻男子,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直没问过,娘子夫家姓什么,莫非杜泽谦是你的……”
“对,他是我夫君。”罗明珠笑着点头肯定她的猜测。
赵兰琪霍然站起,激动地踱了两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苦寻不着的恩人,竟然就是娘子的夫君,真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若早知如此,初次见面我就应该说给娘子听,何必费那么大的工夫。”
罗明珠笑容更深,“这不也是话赶话才说到这么,初次见面岂会随意说起这些。”
“这倒也是。”赵兰琪点头赞同,随即轻嗔了一句,“你们夫妻的行迹够难找的。”
“客栈里只留了杜泽谦的名字,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与他在一起。之后再查他的落脚之处,便没有任何消息了。”
罗明珠笑着解释道:“如今我们住的那一处宅子,是我从周定安周少爷手里买的,还没有去衙门办理过户文书。”
还没办理过户,衙门那里没有登记她的名字,杜泽谦的名字自然也不会出现。
“原来如此。”赵兰琪坐回椅子上,“想来是我们姐弟与你们夫妻有缘。”
之前她急着减去一身肥肉,只略略打听了一下罗明珠姓甚名谁,其余的事情全不关心。
反正有周定安作保,肯定不会害她。
假如当初多打听两句,现在应该早就找到杜泽谦了。
“既然杜公子是你夫君,那请问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呢?如此大恩不思还报,传出去叫人怎么看待我们姐弟二人?父王母妃绝对不希望我们是忘恩负义之辈。”
“他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郡主有这个心意,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且他准备参加本次恩科,如今正闭关备考,并不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