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着白色的纸质包装,上面印着金色的天鹰,花体印刷字在其侧面熠熠生辉。
忠诚之选!那行字无声却夸张地呐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把糖果塞入女孩手里,蓝光一闪即逝。她像是一早就知道他要这么干似的,竟在父亲的怀里笑了起来。
“这糖能让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事。”他对父亲说。“另外,您的女儿其实很有天赋,可以在进入学校后考虑往灵能方向发展”
言罢,他压压帽檐,转身离去。
他本可直接消失在原地,但考虑到这些人已经受了够大的刺激,暂时还是不要再施以另一股推力为好。
宝石之城的那高达百米的厚重城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火蜥蜴与城中守军一并赶了出来,去接纳平民,只是多数人在做这件事时都看着他。
卡里尔平静地走着,并未加快脚步,直到周遭已经无人,方才踏入黑暗之中。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待了。
“那把仪式匕首又切开了帷幕。”康拉德·科兹说。
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卡里尔点了点头,然后笑容满面地耸了耸肩。
“所以它又回来了。”卡里尔一边走,一边回答。“不知死活。”
“它没达成自己的目的,当然要回来它派出那么多人,只是为了暂时把你拖住,让你在七大庇护城之间来回兜兜转转,浪费时间,只可惜没能成功。”
卡里尔瞥他一眼。“你听上去像是对它有点同情。”
“不。”夜之王摇摇头。“其实我现在和你一样火大,老头,但我不能发火,因为我马上就得去接那对夫妻。”
“他们还没到?”
“他们和那东西打了一阵子,你真该看看那场面,那倒是应证了你上次说的话——恨的极致。”他叹息一声。“怀着爱意而死”
“去吧。”卡里尔说。
他走出黑暗,来到正在喷发的死亡火山顶峰,然后急速下坠。
喷涌而出的火球伴随着黑烟一道占据了大部分天空,它们多半都能迸射到百米之高,然后才落在地上,砸出炽热的坑,或是直接落入另一片岩浆池。
这是壮观到近乎壮烈的景象,可惜它仅仅只能让卡里尔分心不到半秒。
他的眼睛透过所有的这一切——不管是火还是烟——牢牢地钉在了一个正艰难地向前行进的人身上。
他调整姿态,落到他附近,然后从岩浆里毫发无损地爬出,一拳将那人打进地里,又补上一脚踩折他的腿。
艾泽凯尔·阿巴顿在湿漉漉的血里大口喘气,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那把薄如蝉翼的漆黑匕首。
“要赌一把吗?”卡里尔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看看我们到底谁才是玩刀的行家?”
几秒后,阿巴顿松开了手,匕首就这样滑到一旁。他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也很无力,但仍然算不上认输。
“您果然强得不可理解”
“这就是你想说的?一个常识?”
“不,我只是在拖延时间。”披着阿巴顿皮却不自知的东西咳嗽起来,吐出内脏的碎片,语气变得缓慢下来。
“能拖一会是一会。”他补充道。
“有什么用?”
“对我要做的事情而言,每多拖上一秒钟,都是值得的.”他深吸一口气。“大人,难道您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我知道。”
阿巴顿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想让他复活。”
卡里尔没有表示他在听,但也没有直接让他闭嘴。
感知网已经散开,这次散的尤其大,使他在知觉无法捕捉到的世界中看上去几乎像是一个手拿百倍于自身大小巨网的渔民,看上去可笑又可怖。
不过,这个渔民手握一种人类暂且不能理解的力量,这一点确凿无疑。而这力量则让他的思绪深入到了死亡火山之下,让他看见了正在奔跑的伏尔甘与康斯坦丁·瓦尔多。
他的注意力在禁军元帅怀中的那具胚胎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现实世界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两秒。
在此之后,他才深入火龙之主的内心。
他开始听另一场谈话。
与他正在进行的这场不同,那场谈话满是痛苦。
“我想让他活过来”阿巴顿重复道。“为此我做了一万年的苦功,先是到处调查,然后是取证,期间还不得不和已经退化的怀言者们打交道。您知道他们现在看上去是什么模样吗?”
卡里尔的嘴唇动了动,他回过头来,看向阿巴顿。
“没兴趣。”
“是的,您对这些事永远不感兴趣。”
阿巴顿呕出更多的内脏碎片,一部分他的脸开始朝着非人之物转换。
这点很有趣,因为人类向来是以兽性做底的,无论如何自诩文明进步,人类始终都是动物,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