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原来你脑袋清醒得很。」
那老妪又道:
“我脑袋是清醒的,可我总是忘记事情,却不知怎么回事。”
沐皓天已察觉了不对劲,眉头紧紧皱起,说道:
“老人家,你的家人呢?你怎么会独个住在这里?”
那老妪道:
“不是与侬说了,早就死干净哩,都有……有这么多年了。”
说着用大臂夹住了短拐子,将两只皱巴巴的手整个摊开给他看,然后朝着义庄正屋努努嘴,小声道:
“我得看着他们呦。”
沐皓天心想她家人死绝,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可怜,想必家人的尸体都堆在了义庄,无人掩埋,这才干脆住到这里。
那老妪忽然转身朝义庄正屋走去,轻飘飘道:
“侬来看看伐?”
沐皓天不欲去照会一些棺材,却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心驱使下,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十几步路,那老妪走了好一会儿,到了门口,便伸出拐子顶开屋门。
屋门洞开,明光透入其中,沐皓天定睛看去,猛地瞪大双眼!紧接着浑身一激灵,“蹭蹭蹭”向后退去。
只见屋内悬着一排排的尸体,足足有二十几具,一律用粗绳缠颈,吊挂在房梁上,每具尸体皆是骨瘦如柴,皮肤干瘪打皱,形似陈年腊肉。
一阵山风灌入,二十几具尸体来回翻转,摇晃不止,彷佛正在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