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尼罗河不仅关系着他们家农田的产量,同时也是他们最重要的生活用水来源,所以对于下游河水被污染,他们是直接受害者。
赛德力的大儿子,阿布利德看看泛着油光的白尼罗河河面,也十分气愤的对赛德力说道:“是的,父亲,这群污染了圣河的混蛋,真主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和埃及人一样,苏丹的居民对于尼罗河同样视作“圣河”,毕竟没有尼罗河,埃及和苏丹就不会存在,尼罗河是沙漠地区居民,世世代代赖以维持生计的源泉。
而东非对于白尼罗河的污染是肉眼可见的,对于污染白尼罗河的东非人,本就对东非不满的苏丹民众,就像被火上浇油一样,更加悲愤不已。
愤的是东非玷污了这条“伟大”的河流,悲的是他们对于东非这个“凶手”毫无办法。
赛德力叹了口气道:“东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就是英国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真主啊!难道您抛弃了你的子民!任由这些不信者恶魔,在人间肆虐?”
而赛德力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口中的真主,才是恩斯特对于埃及的态度才会如此差的原因。
毕竟,对于东非这种大国来说,根本就不缺杰济拉市那一点土地资源,东非比杰济拉市优良的土地多的是,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样一座边境城市,建设众多工业项目。
对于恩斯特这种统治者来说,除非他本人是宗教的受益者,否则的话,宗教分子对于恩斯特来说就是麻烦和刺头,更何况是阿拉伯教这种容易产生极端分子的宗教。
只要看一看埃及隔壁的阿比西尼亚帝国就可以看出来,东非对两种不同文化国家的区别对待。
虽然,东非对于阿比西尼亚帝国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太坏,在20世纪初这个殖民主义依旧盛行的时代,东非对于阿比西尼亚帝国的殖民策略主要是经济殖民,阿比西尼亚帝国依旧可以保持一定的主权和发展上的自由,相对于传统殖民主义,这确实是一种“进步”。
而能够被东非经济殖民的国家,从某种程度上厚颜无耻的来说其实也是“幸运”的,毕竟相比较那些被东非物理消灭的国家和政权,苟活也未必不是不能接受。
但事实上,东非也确实推动了阿比西尼亚帝国的社会进步,随着东非的经济殖民,客观来说,阿比西尼亚帝国的社会思维得到了进步,同时一些技术的涌入,也改善了阿比西尼亚帝国民众的生活质量。
当然,阿比西尼亚帝国的内部矛盾也更加突出,但这并不是因为阿比西尼亚帝国经济退步而造成的,而是因为在新经济发展刺激下,加剧了阿比西尼亚帝国的贫富差距。
但是,客观来说,阿比西尼亚帝国的农业和工业生产力水平,都得到了提高,他们不可能比农业时代还差,至于大部分阿比西尼亚帝国民众,他们的生活质量不增反降,除了制度和帝国主义的经济掠夺外,他们自身也不是没有问题,就比如高生育率问题。
阿比西尼亚帝国算得上是非洲人口密集的区域,毕竟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高达一千两百多万,放在欧洲都算一个中大型国家了。
要知道上个世纪,因为意大利的入侵,阿比西尼亚丧失了不少国土和势力范围,人口甚至一度跌入到一千万以下,而现在依托更少的国土面积,阿比西尼亚帝国人口突破一千两百万,其中很大一个因素就在于生产力水平的提升。
而对于阿比西尼亚帝国,赛德力这样的埃及人也是颇为不满的,他说道:“东非和阿比西尼亚帝国都是异教徒国家,还有英国,法国,但是偏偏这些异教徒国家,都发展的比我们伟大的阿拉伯教国家好的多,真主怎么能容忍你的信徒被这些异教徒的不信者欺辱!难道是因为我们不够虔诚么?”
宗教就是这种“诡异”的思维模式,如果诸事顺利,那是因为“真主”或者“上帝”等神明赐福,要虔诚,如果诸事不顺,那就是信徒不够努力,不够虔诚,所以更要虔诚。
反正在这种思维模式下,怎么都能解释的通,所有宗教的基本原理都大差不差,这也是为什么宗教能起到稳定民心的作用,这其实和自由民主没有太大区别。
前世,美国的自由民主思想,也可以类比成为这种“宗教思维”,一个国家发展的好,全是“自由民主”的功劳,发展的不好,就是不够“自由民主”。
不过,赛德力的抱怨中,把阿比西尼亚帝国算在东非等帝国主义国家行列就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而事实上,阿比西尼亚帝国对于苏丹的民众,确实算“帝国主义”国家,毕竟阿比西尼亚帝国同样和埃及接壤,而且两国历史上本来就矛盾冲突不断。
过去,埃及有英国人撑腰,所以对阿比西尼亚帝国的竞争有优势,但是现在阿比西尼亚帝国背后同样有东非,而且阿比西尼亚帝国的基础状况本来就比埃及强一些,所以阿比西尼亚帝国在引入了一些现代化农业技术和设备,以及一定的工业后,确实发展的比埃及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