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将信将疑,凑到镜前一看,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脸上血肉模糊的,哪还认得出自己,一愣之后也笑得前仰后合。
独孤云和梅九几人收拾好行装,就来到凤陵渡口。停渡了几天,渡口两岸全是滞留的客人。船不大,每次只能站下二十来人,看来要将两岸的人渡完,非到天黑不可。摆渡的像是父子两人,吆喝着大家不要挤,每人一文,交了钱才准上船。
独孤云和梅九他们来的比较早,排在靠前的位置,第二船应该就可以轮到。梅九和孙烨、梅姑的前后都空空的,无数人看他们的目光满是惊恐和嫌弃。有的胆子小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捏着鼻子不敢直视。
只有独孤云挨着他们,不免引发一些人的窃窃私语。独孤云觉得好笑,知道那些人在议论什么,无外乎是不怕传染、不嫌恶心之类的话。梅姑悄悄地扯了一下孙烨的衣服,给他施了一个眼神。孙烨扭头一看,见后面的人像躲瘟神一样,都离他们远远的,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梅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要注意,孙烨这才捂住了嘴巴。不过看他的双肩还在不停地抖动,梅姑知道他还在笑,就悄悄地戳了一下他的腰。
这时,人群里有人在小声嘀咕:“今晚怕是赶不到殷州了,千万别误了徐老爷子的六十大寿!”
另一个声音也无不担心地说:“时间是比较赶,今晚无论如何要赶到殷州,明天一早去采办些礼物,看看下午能不能赶到问天峰。”
独孤云一愣,心想,难道这几个也是要去问天峰的吗?他顺着说话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短衫、一个灰袍、一个青衫三个男人正呈品字型站立,在谈论去问天峰的事。从呼吸上判断,这几个都具有深厚的内力,显然是武林同道。
短衫男人说:“听说这次邀请了许多人,规模不亚于泰山问雄大会。”
灰袍男人略带讽刺地说:“徐勋嘛,出任武林盟主近三十年,正事没干几件,钱财及人脉倒是攒下了不少。听说这次没有被邀请的也可以去,显得十分大方。”
“还不是想为他儿子徐瑞铺路,听说他明年就会卸任盟主一职,想让他儿子接任。”青衫男人双手抱胸,有点不忿地说。
“武林盟主还能世袭罔替?不是贤者居之,需要公选吗?”短衫男人不解地问。
“公选?哼!”青衫男人一听不服地说:“要不是他背后站着颜圣卿,谁会选他姓徐的啊,武学平庸,利欲熏心。这么多年,他的威远镖局一枝独大,四处扩张,挤垮了多少镖局?”
“这颜圣卿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怎么那么维护他?”灰袍男人也一脸不解,向青衫男人问道。
“听说颜圣卿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是徐勋的母亲把他奶大,所以颜圣卿对徐家格外亲近。”青衫男人答道。
独孤云现在才明白,徐勋之所以能执掌武林这么多年,原来是仰仗颜圣卿的威名。他对徐勋早有耳闻,大家私下对他的评价不高,说他暗地里恃强凌弱、巧取豪夺,表面还装的一副古道热肠义薄云天的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不知道二师兄高少卿会不会去,独孤云心想。他这次上问天峰,不是去凑这份热闹,而是去找爱凑热闹的高少卿。他知道哪里人多,哪里能弄到钱高少卿就会往哪里钻。
独孤云还在沉思,船家就扯着嗓子喊:“前面的,上来二十人!抓紧,抓紧啰!小心别落水!”许多人就便开始往船上挤。
独孤云一行四人上了船,站在船头比较宽松,因为大家都和他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河水还是比较浑浊,只是不再那么湍急。潮湿的风从身上刮过,感觉身上都黏糊糊的。
到了对岸,孙烨的腿还是行走不便,膝盖处一片红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梅九就雇了一辆马车,邀请独孤云同行。独孤云也不客气,欣然接受。
通往殷州的路宽了许多,地势也比较平坦。偶尔几匹快马疾驰而过,马背上的人都不像官差,还带着兵器,显然是武林中人,独孤云猜测他们都是去给徐勋贺寿的。心想这徐勋的面子还真大,看来这排场不小。
马车虽不及快马的速度,但比起步行还是要快上几倍。黄昏时分,独孤云和梅九就赶到了殷州城下。他们也不进城,就在城外找了间客栈住下。殷州是梅九的祖父定陶公任职过的地方,看着高大的城门,梅九不禁想起祖上曾经的荣光感慨不已。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独孤云就和梅九孙烨他们在酒店道别。独孤云要去问天峰,梅九他们是要走小道入蜀中,一南一北,正好在殷州分开。梅九的千恩万谢让独孤云好不自在,孙烨拿出玉佩相赠,独孤云坚辞不授,并嘱咐孙烨好生保管,他日或许还有用处。
辞别梅九一行,天已大亮。独孤云收拾好了行装就直奔问天峰。问天峰离殷州城南四十里地,约半天的路程。徐勋在山上修建了一座庞大的庄园,气势恢宏,彰显自己尊贵的身份。威远镖局的生意早就让儿子徐瑞去打理,他在问天锋上过起了半隐的生活。
威远镖局的名头极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