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整,小车的闹钟准时响起。
睁开眼,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距离和老师出发燕京开音乐会的日子还剩下最后十天。
哦不对,已经只剩九天了。
一声轻叹,少女从床上坐起,搔搔后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昨晚她又梦到自己正练着琴,突然身前的黑白键盘变成了一只龇牙咧嘴的斑马。
距离星回公演已经过去一周,但一切就像是昨晚刚刚发生。
一段相当美妙的舞台经历,至少对于她来说如此。
换好衣服,小车下床离开小屋,客厅空荡荡的。
两只小猫安静地各自趴在沙发两边,看起来情绪和她一样不太高。
不知不觉和爷爷在一起生活了快三个月,小车好像已经习惯了有爷爷在。
昨天早晨她走出小屋的时候,餐桌上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爷爷笑眯眯地问她饿了不。
幸好爷爷昨天下午去机场的时候她跟着一起去了,不然她得难受死。
昨天在机场爷爷上飞机前摸了她的头,叮嘱她要好好吃饭,认真写字。
她答应爷爷一定做到。
她问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爷爷笑着说等冬天。
她和爷爷拉了钩。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她发现老师的情绪也不高。
她本想逗老师开心一下,结果她自己都笑不出来。
她问老师是不是不想爷爷走,她想听老师说是。
可老师却说他希望爷爷走。
“老李想家了。”
听老师说完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
爷爷的家不在蓉城。
从老师的语气中,她隐约明白一件事,孩子的家不是父母的家。
但是父母的家是不是孩子的家呢?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她没问老师。
因为老师昨天的情绪真的不高。
明明最近都是好事和值得开心的事,可老师情绪却不高,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爷爷回家了。
虽然爷爷回家了,但是爷爷又像没有完全回家。
洗漱完毕,小车打开冰箱取出了爷爷前天蒸的牛肉包子,放到蒸锅上热了热。
冰箱里不仅有包子,还有酱牛肉,羊肉臊子,炸带鱼,爷爷临走前的三天每天都在厨房里忙,那么样恨不得要再买一个冰箱装满才放心走。
尽管老师几次露出不耐的表情劝阻爷爷的行为,可爷爷只是笑呵呵地停下手说一句“不多不多,慢慢吃么。”
这在小车听来是一个病句,不多还需要慢慢吃?
小车知道老师是不想看爷爷那么辛苦,小车也知道爷爷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辛苦。
而她能做的就是把爷爷留下的所有吃的都吃完,不浪费一丁点。
“爷爷我开动啦!”
早饭前,小车给老李拍了一个小视频。
没过一会,老李回复语音,语音里的口气是笑着的,说:别光吃干的,喝点稀的。
小车语音回复:爷爷我喝牛奶,您和奶奶早饭吃什么!
老李:我们一早出去吃的拉面,美得很
小车:哈哈哈哈,我也美滴很!!
就这么的,小车一边和老李发着语音,一边吃完了早饭。
小车:爷爷我去练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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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小车打开书房空调,坐到钢琴前开始练琴。
用半小时热身绝对不算过分,这几天她都没有正儿八经地热身过。
今天她的练琴时长目标是八个小时起步,剩下的视身体状况而定。
内容目标是解决上半场曲目的细节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这一周来老师和她讨论出来的。
其中包括夜莺第二变奏的左手指法优化,用以解决句子的整体连贯问题。
门德尔松的回旋曲则是需要她好好再琢磨一下,老师给她的建议是可以适当把音乐中的美好情绪再放大一点。
还有舒曼小品,可以说她现在最头痛的就是舒曼的三首小品。
毫不夸张地讲,目前她最不满意自己的就是这三首。
尽管老师说她这三首弹得都非常棒了。
所以八个小时起步,她希望自己今天至少能解决其中两个问题。
时间转眼来到十点四十,扣在琴盖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老师。”
停下拿起手机,她接通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李安问小车练得怎么样了,小车说感觉状态还不错。
“正在练夜莺的变奏,指法改得差不多了。”
“行,你就慢慢练吧,都是小问题,不要硬抓着自己不放,别钻牛角尖。”
“嗯嗯,老师我明白,您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晚上六点左右到家,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