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知北境之事,对侯爷雷厉风行之举深感佩服。侯爷在京期间的安危,由末将全权负责。"
"有劳赵副率。"秦牧拱手还礼,心中稍定。
太子能在京城如此严密地接应他,说明其掌控力并未因谣言而受损太多,这是个好信号。
在赵无咎的引导下,秦牧一行人没有前往驿馆,而是穿街过巷,来到城南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
宅院不大,但位置僻静,内外皆有精干人员伪装成仆役警戒,显然是太子的一处秘密据点。
安顿下来后,秦牧立刻对章山和冷月吩咐道:
"老章,安排我们的人轮班警戒,外松内紧,确保此地绝对安全。
冷月姑娘,京城是你的主场,打探消息、辨识眼线之事,就拜托你了。
我需要知道近日朝堂动向,尤其是关于北境盐铁案和永昌侯府的任何风吹草动。"
"是!"章山领命,立刻去安排布防。
冷月只是微微颔首,身影一晃,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院落中,其潜行匿迹之术,连章山看了都暗自心惊。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宅院的后门被轻轻敲响。
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暗号。
赵无咎亲自引着一人进入内室。
来人披着厚重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但当他摘下兜帽,露出的正是太子南宫景焱那张年轻却已显沉稳的脸庞。
"殿下!"秦牧躬身行礼。
纵然他灵魂来自现代,但既入此世,便需遵守此世的礼节,这也是他适应的一部分。
"秦卿,不必多礼!"南宫景焱快步上前,一把托住秦牧的手臂,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一丝疲惫,"一路辛苦!北境之事,多亏了你!若非你当机立断,拿到铁证,孤此刻恐怕还在朝堂上被那群小人攻讦,百口莫辩!"
两人落座,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年轻却肩负重任的面孔。
"臣份内之事。"秦牧沉声道。
"殿下,如今朝中情形如何?那永昌侯府,可有异动?"
他需要第一时间了解政治中心的准确情报,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落子。
南宫景焱脸色沉了下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赵千的口供和李将军的奏报抵达后,永昌侯那老狐狸立刻上表自辩,反口污蔑赵千是受李崇信和你指使,故意构陷于他,企图搅乱北境,其心可诛。
他党羽众多,在朝会上鼓噪,要求严查李崇信和你,反而将了你我一军。"
秦牧并不意外,这是政客常用的颠倒黑白伎俩。
"他这是企图把水搅浑,拖延时间,寻找反击机会。"
"不错。"南宫景焱点头,"而且,父皇的态度……有些暧昧。
他虽未偏信永昌侯,但也并未立刻下旨彻查永昌侯府。
只是将双方的奏报都留中不发,似乎在……观望。"
秦牧眉头微蹙。
皇帝的观望,意味着他并不完全信任太子,或者有意借此平衡朝中势力。
这给他们的反击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直接拿出伪造证据的原件,固然可以证明永昌侯伪造证据构陷,但若皇帝不想深究,很可能最终只会推出几个替罪羊了事,动不了永昌侯的根本。
"殿下,我们在北境监听到的,赵千与永昌侯府心腹的联络内容,虽然零碎,但能否作为旁证?"秦牧问道。
"有用,但不够致命。"南宫景焱摇头。
"那些内容只能证明他们有联系,无法直接指向伪造证据和构陷。永昌侯完全可以推说是正常公务往来,或者干脆否认那是他的人。"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秦牧的大脑飞速运转,现代军事思维中,斩首行动的核心是精准打击要害。
在政治斗争中,这个"要害"不仅仅是罪证,更是皇帝的态度、朝堂的舆论,以及能置敌于死地的"大义名分"。
"殿下,"秦牧缓缓开口,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我们或许不能只盯着‘盐铁案’本身。"
"哦?秦卿有何高见?"南宫景焱精神一振。
"永昌侯敢于构陷储君近臣,所依仗的无非是两点:
一是圣心未完全属意殿下,二是其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
我们若只辩驳‘未曾资敌’,即便成功,也只是洗刷污名,于他无损。要打,就要打他的七寸!"
"何为他的七寸?"
"他此举的根本目的,是动摇殿下您的储位!"秦牧一针见血。
"那么,我们反击的核心,就不应仅仅是‘自证清白’,而应是‘揭露其动摇国本之祸心’!
盐铁案只是他的手段,而非他的目的。
我们要让陛下和满朝文武看到,为了争权夺利,他永昌侯可以不惜构陷边将、扰乱北境、损害国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