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獠牙’保住了,而且有了正式番号。
至于其他……”他顿了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结果,或许不算最坏。”
李崇信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能如此快地想通其中关窍,并且如此冷静。“你能这么想,很好。”
他赞许地点点头,“扬威将军的散官衔不低,见了大多数文武官员,你都可平起平坐,这是陛下给你的体面。
至于实权……哼,”他冷哼一声,“在我麾下,只要你真有本事,还怕没有仗打,没有兵带?
冯保那点心思,不过是膈应人罢了。”
“末将明白。”秦牧点头。他知道李崇信说的是实情。
背靠李崇信这棵大树,虽然失去了对定北城的直接控制,但也避免了被冯保和王朗等人时刻掣肘的窘境。
可以更专注于军事本身和“獠牙”的建设。
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过,你也要小心。”李崇信话锋一转,语气凝重。
“冯保此人,锱铢必较。
他此番没能彻底摁死你,反而让你名声大噪,必定怀恨在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谢将军提醒,末将谨记。”
回到临时安排的扬威将军府(其实也就是一座稍大些的院落),苏烈、章山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秦牧,这……”苏烈性子急,一见面就忍不住开口,脸上满是愤懑,“这圣旨分明是……”
秦牧抬手打断了他,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苏兄,不必多言。结果是好的,我们都还活着,‘獠牙’也在,而且级别更高了。
至于定北城防务,由你这位名正言顺的守将负责,我放心得很。”
苏烈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重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委屈你了,兄弟。”
“没什么委屈的。”秦牧看向章山、铁柱、胡莽。
“倒是你们,以后就是正经的朝廷军官了,‘獠牙’营的骨干。担子更重了。”
章山沉声道:“旅帅……将军,无论您在哪里,无论‘獠牙’番号如何,我们只听您的!”
铁柱和胡莽也用力点头。
秦牧心中温暖,但还是肃然道:“此言差矣!
既然身在军中,便要遵守军规。以后,我们同属镇北将军麾下,更要恪尽职守,不可授人以柄。”
他话虽如此,但众人都明白,“獠牙”的灵魂,早已和秦牧绑定,绝非一纸调令能够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定北城权力交接平稳进行。
苏烈正式接管城防,他本就是老成持重之将,经验丰富,上手很快。
王朗依旧管着他的钱粮后勤,只是如今头顶多了李崇信这尊大神,他行事也收敛了不少,至少明面上不敢再刻意刁难秦牧系统的人。
秦牧则开始着手“獠牙”营的正式整编和扩充。
有了朝廷认可的番号和来自李崇信的支持,兵员和物资的补充顺畅了许多。
他严格按照标准,从靖北军和定北城守军中遴选精锐,同时也吸收了一些有特殊技能的民间人士(如猎人、草药师等)。训练强度和科目,在秦牧的规划下,比之前更加系统和严苛。
李崇信偶尔会来视察,看到“獠牙”营那迥异于常规部队的训练方式(如小组战术协同、野外生存、伪装渗透、心理抗压等),虽然有些项目在他看来略显“古怪”。
但感受到那股彪悍精干的气息,他也不由得暗暗点头,给予了秦牧极大的自主权。
这一日,秦牧正在校场观看“獠牙”进行小组对抗演练,亲兵来报,兵部来了位员外郎,姓赵,点名要见扬威将军。
兵部的人?秦牧心中微动。冯保刚走,兵部就来人,这时间点未免太巧。
他在将军府的正厅接待了这位赵员外郎。
对方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白净,留着三缕长须,一副标准的文官模样,眼神却带着几分精明与审视。
“下官兵部员外郎赵文渊,见过扬威将军。”
赵文渊拱手行礼,礼节周到,却带着一股文官面对武将时固有的疏离感。
“赵大人不必多礼,请坐。”秦牧还礼,吩咐看茶。
寒暄几句后,赵文渊切入正题,笑容可掬:
“秦将军年少有为,屡立奇功,如今名动京城,下官在兵部亦是如雷贯耳啊。
此番奉部堂之命,一来是核查此次北境之战功绩细节,以备存档;
二来嘛,也是想向将军请教一些……关于狄虏战法,以及将军独特的练兵之道。”
果然来了。秦牧心中冷笑。核查功绩是假,探听虚实,甚至寻找纰漏才是真吧?
至于请教练兵之道,无非是想套取他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