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当年抄家,我记得清楚......是最混乱的地方。”
欧阳昭明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眼前象征着家族最后尊严的场所化为废墟,身体微微颤抖。
苏凌没有言语,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整个空间。
他走到厅堂正中央,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破碎的家具残骸。他用匕首轻轻撬开一块腐朽的屏风木板,查看夹层;又翻动碎裂的瓷片,检查底部是否有标记或夹带。
陈扬则重点检查支撑厅堂的几根粗大立柱,用匕首柄敲击着,倾听是否有空洞的回音,同时仔细查看柱身是否有异常的凿痕或修补痕迹。
朱冉则举着火折子,在墙壁和角落里一寸寸地搜寻。
时间一点点流逝。
除了灰尘、蛛网和更多破碎的器物,依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几人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踩碎枯枝的轻响。
搜寻的徒劳和环境的压抑,让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在黑暗中悄然滋生。朱冉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非舍兄,会不会......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欧阳昭明的语气充满了绝望,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
苏凌没有回答,他站起身,目光越过厅堂狼藉的景象,投向前院的方向,眼神沉静如水,没有丝毫动摇。
“走......去前院!”苏凌一字一顿,十分坚定的说道。
前院紧邻大门,格局相对紧凑。这里有几间应是账房、书房或重要库房之类的所在。
由于中厅一无所获,众人的心情更加沉重,动作也越发谨慎。
他们逐一检查。
账房内,散落着一些被虫蛀鼠咬、早已无法辨认字迹的烂账本碎片。
书房里,书架倾颓,书籍字画早已化为乌有,只余下满地纸浆般的黑色污物和朽烂的木屑。
库房更是空空如也,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剩下。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开始缠绕每个人的心脏。
最后,他们来到了最靠近大门的一间厢房。这间房位置特殊,似乎介于门房和内宅之间,房门相对完整,只是虚掩着。
苏凌压低了声音,朝着前方不远的大门处看了一眼,惨白而昏暗的灯笼光芒,依稀可见。
“这里离着大门很近,待会儿大家的动作一定要更轻,千万莫要惊动了那大门前的守卫......”苏凌的声音压得极低道。
陈扬三人闻言,皆使劲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苏凌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一股比别处更浓重的霉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铁锈腥气扑面而来,让他眉头微蹙。
房内同样破败,家具倾倒,灰尘厚重。但苏凌的目光,瞬间被房间靠近内墙角落的地面吸引了过去!
那里,在厚厚的灰尘覆盖下,隐约可见几道深色的、呈放射状溅射开的痕迹!虽然被灰尘覆盖,颜色也已变得暗沉近黑,但那独特的形态,让苏凌瞳孔骤然收缩!
“火折子......!”苏凌精神一振,低声急道。
然后他立刻蹲下身,示意陈扬将火折子的光靠近些。陈扬也精神一振,举着那火折子凑到了近前。
微弱的火光下,苏凌屏住呼吸,用匕首极其小心地刮开覆盖在痕迹表面的浮尘。
随着灰尘被拂去,一片暗红褐色的、已经干涸板结的污渍显露出来
!那形态,分明是喷溅状的血迹!而且位置在墙角,高度很低,像是有人受伤后蜷缩在此处挣扎喷溅而出!
“这里,当年可曾有欧阳家的人被禁卫虐待、殴打么?......”苏凌朝欧阳昭明低低地问道。
欧阳昭明先是愣了一阵,随即坚定地摇摇头道:“不曾,这里当年是我叔父府上仅有的三名护院武师的住处,他们平素也没什么事,只是负责看门......禁卫来的时候,他们都在睡梦中,所以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都缴械了......因此,并没有遭到殴打或者虐待......”
苏凌心中一动,虽然欧阳昭明的话,可能存在着记忆偏差,但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证明,这墙上喷射状的痕迹,不是来自欧阳昭明叔父欧阳秉忠家中的人的......
而且这种喷射状的血迹,极有可能是......突下杀手,一击要害造成的。
所以......这血迹,到底是谁留下的呢?
苏凌心中疑窦丛生。
公子快看,这墙上还有血!......”朱冉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欧阳昭明更是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悲愤。
苏凌没有说话,他沿着长长的血迹喷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