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码头上穿着旧帆布衣服的工人和穿着时髦干练的商贩们早已等候多时,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货船意味着什么,一次发家致富或是填饱肚皮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残酷的竞争。
船舱里堆满了橡胶、咖啡、棉花和香料,有的船上还有可能装着宝石和从那些被征服的土地上弄来的艺术品或古董。
一名老工长点燃了自己的烟斗说道。
“真是一船好货。那些该死的商人们又要发财了。”
一名年轻的苦力好奇地问道。
“爷爷要不然咱们也买点?你看咱们离得这么近,人也多,那些商人肯定抢不过我们。”
老工长顿时被自己孙子的天真想法呛到了,拿起烟斗敲了敲年轻人的头。
“臭小子,净想美事!那橡胶要加工的,你是会造轮胎,还是会造鞋?再说那些棉花、咖啡,你买那么多,你有加工能力吗?你卖给谁?放在家里吃灰吗?
再说那些象牙、珠宝、古董是你玩的起的吗?
如果再早了个几十年,我从英国人手里给你买个黑皮娘们儿倒是可以,但现在法律不允许,你小子就别想了。”
年轻人悻悻地摸了摸头,此时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异想天开的年轻人会在日后成为一位真正的百万富翁。
其实按照原本的时间他应该已经前往美国打拼,不过法律和经济等因素的影响,他留在了奥地利帝国。
埃文是一个来自北德意志的没落家族,他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手提箱,里面装着零散的钞票和拮据。
年轻人显然是一个新手,一面紧张地四处张望,一面又兴奋地发抖。
这种行为遭到了当地同行的鄙视和嘲笑。
“新来的吧?钱带够了吗?别不小心掉到水里去,那你的人生就泡汤了!”
“喂!小子!赶紧回家去,这里的交易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是被打了眼,你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哈哈!”
一位身材壮硕的船长走了出来,一旁还跟着两名书记官,他清了清嗓子吼道。
“所有交易必须遵守帝国法令!先竞价,再签约!”
这种例行公事的声明大家早就听腻了,人们更关心的是这艘船上究竟有什么好货。
“那些殖民地的玩意儿,总能让人发财。”卡尔曾经在殖民地服役过,那段经历让他对这些货物了如指掌。
那些较大的大商户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竞价。
“600包棉花,24000弗罗林起拍。”
“两万五!”
“两万六!”
“两万八!”
“成交!”
此时的大宗棉花通常按包来计算,一包通常是400磅(约等于181.44公斤。)。
竞价成功的商户立刻雇佣了一大批苦力开始干活,由于奥地利帝国规定了最低工资,再加上柯里昂家族,以及几位工长监督,码头劳力之间的恶性竞争基本被杜绝。
所以商人也不会太过压价,码头工人的日子也还过得去。码头工人虽然穷,但消费能力却很强。
一旦有商人压价也许码头工人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诸如经营酒馆、饭店、妓院的商户们可不会妥协,他们会第一时间举报那些无良商人。
抱着手提箱的年轻人显然不是要和这些大商人争抢大宗货物,实际上他瞄准的是奥地利帝国对帝国境内小微企业的扶持政策。
每艘来自奥地利帝国殖民地的货船都会留下一定的配额给小微企业和家庭作坊,为此他甚至在奥地利帝国开办了一家工厂,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便能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同样翘首以盼的还有一大堆威尼斯境内的小型工厂和传承多代的手工作坊,按照原本的历史他们应该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过弗兰茨又给了他们一点希望,一线生机。
这种政策自然也引发了很多不满,毕竟在十九世纪道理通常都掌握在强者手中。
“这不公平!,凭什么减免他们的税收?”
“就是!我们每次都要缴一大笔税!”
通常来说港务局的官员们会拿出帝国的法令来搪塞一下,不过有的时候有些商人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甚至想要动手的时候就该港务局局长出面了。
“你们有皇室缴税多?皇室企业和国家工厂还没抱怨,你们有什么资格?在奥地利帝国赚多少钱就要负多少责!
不想干可以不干!要不要我帮你们申请拍卖!”
历届威尼斯港务局局长的家族背景都非同一般,基本没有商人敢于迎难而上。
而且这并非虚言,此时的奥地利帝国总给人一种蒸蒸日上的感觉,想要出人头地拼一把的年轻人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