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卷发精心盘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风情。
她手中拎着一只小巧的皮箱,步伐轻盈。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离开了宅子。
蒋进本想继续跟踪两人,奈何两人向前走了一段,便登上了路边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蒋进无奈之下只好记下了轿车的车牌号码。
不过,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都安全撤离了,一切都好说。
在蒋进的认知里,姐姐她们那边的人都很神秘,他们或许就是身边那个平凡的卖菜老翁、温婉的教书女士,可一旦有任务,便立刻化身英勇无畏的战士。
蒋进始终搞不清楚,这些明明很是柔弱的人,为什么会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离开颐和路,蒋进脚步匆匆,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径直朝着水佐岗临街的茶水铺子走去。
这茶水铺子是他和车夫事先约好的碰头地点,位置偏僻却又方便观察四周,是个绝佳的信息交流之处。
方才的那个车夫早已等候多时,一看到蒋进过来,急忙起身:“先生,您来了。”
蒋进微微颔首,目光在铺子里扫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随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此时,店里没什么客人,蒋进也不着急,招呼伙计上了一壶茶,打算慢慢听车夫讲述。
车夫连声道谢,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这才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我进了书店,借着讨要车资的由头,和书店的伙计攀谈起来,还特意询问了那个人的事情。还真如您所料,他确实和你说的那个女人说了会儿话,看样子关系还不一般呢。”
“辛苦了。”蒋进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了几分底。
姐姐进入书店,果然是和那个中年男人接头的。
说着,他又掏出一张钞票递给车夫。
车夫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道:“先生,我就跑了趟腿,没办什么大事,您已经给了我钱,怎么能再收您的钱呢。”
蒋进却执意让他收下,说道:“你跑这一趟也不容易,这是你应得的。”
车夫推脱不过,这才红着脸收下了钞票,眼中满是感激。
车夫走后,蒋进并未急着离开。
方才一路紧盯姐姐和那中年男子,神经时刻紧绷着,此时才觉口干舌燥。
他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这路边茶铺里的茶。
这茶铺本就是为车夫、码头工人这些干力气活的人开的,用的自然是最差的茶叶,几分钱一大碗,茶味寡淡还带着些涩意,可蒋进此刻也顾不上这些,只想着润润嗓子。
他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该如何和方如今解释今日这一系列举动。
毕竟是自己故意“透露”消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对面一辆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
蒋进随意地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的背瞬间就绷直了。
茶铺对面是个咖啡馆,金丝眼镜径直走了进去。
没过片刻,一个穿着极为邋遢的男子也慢悠悠地走进了咖啡馆。
这男子头发凌乱,衣服破旧且满是污渍,脸上还带着些许胡茬,和之前西装革履的金丝眼镜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进原以为站在门口的服务生会站出来,将那穿着邋遢的男人挡在门外,毕竟这咖啡馆看起来格调不低,与这男子的形象格格不入。
可令他意外的是,服务生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眼神中满是惊恐,急急地侧身躲开了,仿佛生怕慢一步就会惹上大麻烦。
于是,蒋进推测此人大有来历,而且不是头一次来这间咖啡馆。
邋遢男人对此浑然不觉有人盯着他,迈开大步,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蒋进隔着玻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只见他径直走到了金丝眼镜所在的卡座,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进心中满是疑惑,这样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一个是外表光鲜、举止文雅的金丝眼镜男,一个邋里邋遢、浑身散发着市井气息。
正在蒋进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咖啡馆内的邋遢男人已经满脸不耐烦地抱怨起来:“喂,怎么又约到这种地方见面?这里面吃的喝的老子都不习惯,你能不能不要只考虑自己,不管老子?”
金丝眼镜却神色淡定,嘴角微微上扬,将一杯点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慢悠悠地说道:“新东西都是由不习惯到习惯的,你在做这行之前,不也只是一个裁缝嘛?谁能想到在短短的十几年之间,就成了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鬼见愁’。”
“鬼见愁”嘘了一声,紧张地瞅瞅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道:“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吧?”